常胤郁将古松阴收好了,有些疑问,说:“小师妹,这很奇怪诶,莲花巷修葺即便赶的急,但怎么样都不应该连夜冒雨施工啊,这不明摆着有人故意为之吗?”
卓染抿紧唇线,说:“工部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只怕是有高官之人威逼利诱,否则怎么敢将性命搭进去。而且住在莲花巷的学生祭酒都已经接去了国子监,怎么会伤了学生呢?”
“嗯……”常胤郁顿了顿,说:“小师妹,其实我有件事没和你说。”
卓染皱眉,说:“何事?”
常胤郁说:“昨日我去国子监告诉祭酒你今日去迟些,当时柳祭酒和严承轩正在说事情,似乎就是在谈论让住在莲花巷的学生回去一趟。”
“为什么?”卓染说:“祭酒和严承轩明明都知道莲花巷在修葺中啊。”
常胤郁没有回话,卓染微微攥紧了手指。
莲花巷也算是个很大的巷子,边儿上还挨着西丛街,棚子塌了倒无事,关键是怕昨日修了一半的房子也塌了,雨太大了,伞打不住。
常胤郁扶着卓染下了马车,扣上了帽子,卓染冒雨跑了过去,发现西丛街遭了殃,大水泡着房子上的木板险些打到卓染的腿。
空中闷了几声雷,雨点瞬间炸开,卓染被雨点大的生疼。来来往往救人的踏着水,身上还沾着血,卓染拉着常胤郁才稳住了身子。
“这水怎么回事?”卓染的鞋袜立刻湿了,她往前看了看,街边的官沟不通水,直接漫到了脚踝处。
“祭酒。”卓染在人群中一眼瞅到了柳玉霖,她上前行了礼,说:“祭酒,学生们……”
柳玉霖只披着蓑衣,身上也湿透了,他皱着眉,说:“还有几个在里面呢,总督带人来了吗?”
卓染说:“稍后就到。”
严应贞也在最里边搬着木板,贺熙尧王济同也在水里踩着,武修亭的兵留在了厉埏川那里,帮忙的人太少了,这才一个时辰也没挖出来什么,就只知道死了三个学生。
严应贞干脆扔了蓑衣,这玩意儿泡了水愈发重,压在肩上很是不舒服,贺熙尧立刻拿了一件干的,说:“先生,披上吧。”
严应贞抬手挡住了,说:“不用。颜述和阿轩呢?”
贺熙尧颔首,说:“他们在巷子那头帮忙呢。两头被堵着,这水就积攒在这里,得想法子两面疏通。”
“罗锐!”严应贞怒喝一声,说:“我问你,为何要连夜冒雨施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还有那个柳玉霖,好好的让学生回来做什么!啊?!”
罗锐昨日见天气不对,就叫人早早撤了,谁知道会突然施工,还有那些学生也突然回来了,他还呼呼大睡呢就被揪起来救人,要是认了是他的命令,决计逃不了责罚,要是不认,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这左右都是死,他能如何。
况且刚挨过官银的事情,他是傻了才会这样自毁前程。
罗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严应贞说:“愣着做什么,救人啊!”
卓染碰到了赶来的付思思,厉埏川也带着人匆匆来了,严应贞回头,就见三人齐齐行礼,严应贞抬手,说:“不必多礼。总督既然来了,就调出五百人去沿着西丛街将官沟通了,再留些人帮忙救人,皋都巡防不要乱,万不可影响到其他街上的情况。”
“是!”厉埏川拿了调令,说:“顾钊,系宇,你们俩跟我走。”
“左相,诏狱也来了二百人。”付思思说:“卑职带人去帮严二少。”
严应贞颔首,说:“司业,你与祭酒安抚好国子监学生情绪,这次死了三个学生,你们要彻底查清楚并及时解决,登记入册日后好查。”
卓染说:“是。”
严应贞亲自去搬废墟里的东西,莲花巷那些断壁残垣也被冲毁了,这里地势本就低,其他地方的水也渐渐流下来了,一时间水位又升了不少,卓染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