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思见厉埏川没有多做解释,便识趣地继续说:“卑职还没有审问琉璃,方才拿了琉璃的兄长,此人是珍馐署署令方沪。”
厉埏川说:“方沪?听闻此人一直待在珍馐署,这次问他怕是问不出什么吧。”
付思思颔首,说:“这刚说说不清,总督大人里面请吧,罗凌,你将刚才的供词拿与总督过目。”
罗凌俯身,说:“是。”
厉埏川挑了挑眉,说:“司业,跟着去吗?”
卓染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说:“总督真是…总督怎么这样折煞卑职呢,国子监里头事可多了。”
厉埏川笑了笑,随付思思一起进了诏狱。
厉埏川看着供词,搭了条腿,说:“方沪的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妹妹会这样做,琉璃去找他只是为了要银子给母亲看病?”
付思思坐在厉埏川对面,她接过罗凌递来的帕子擦了手,说:“方沪所言确实有理可依。卑职让罗凌去查了方沪和琉璃的母亲,他们同母异父,感情却很好。当时琉璃跑去找方沪拿银子,差点被当成小偷活活给打死,方沪便一直隐瞒着琉璃的身份,他也不知道琉璃下毒的动机。”
厉埏川放下供词,抬起指尖拨弄了桌上的火苗,看着火苗不安分的在手底下晃着,三人的影子碎成了一片一片,他皱着眉说:“怎么又是说不清的账?”
付思思见他腰间的香囊不见了,有些疑惑,但又没敢开口问,便起身,说:“总督,与卑职去看看琉璃吧,很多事情,只有她能说的清。”
厉埏川点点头,说:“带路吧。”
琉璃被捆在了木桩上面,初世羽没让动刑,付思思就只是将人饿着,等到她开口说话。这里血腥味浓重,厉埏川进去的时候微微捏了捏鼻子,他上一次来,被捆的还是卓染。
厉埏川瞬间被抓回了四年前。
付思思说:“总督大人。”
厉埏川回了神,他看向琉璃,说:“你的兄长不知道你这样做究竟为何,是因为你在替旁人做事吧。”
琉璃被捆得紧,麻绳勒在手腕脚踝,隐隐有些青紫,她闻言抬眸看着厉埏川,没有说话。
厉埏川索性坐下来,说:“你不说没关系,我来替你说。”
琉璃偏过了头。
厉埏川叹了口气,说:“我方才刚从莲花巷过来,见着了你和方沪的母亲,她还在蓬草上面躺着等你们回去呢。”
付思思仔细看着琉璃的动作,没有说话,见厉埏川朝她挑了眉,便偏头朝罗凌使了个眼色,坐在了厉埏川后边。
“方沪是珍馐署署令,一月俸银只有五十两,要养活自己,妹妹还有年迈多病的老母亲着实不容易。你是仪銮司的小宫女,一直没有机会往上爬,只能看人脸色活着,你还经常去欢婇阁换个身份赚赚银子,你以为可以瞒很久,结果还是被方沪发现了。他劝过你,就算没钱也不要做那种事情,可是你只是嘴上说是,背地里还是偷偷摸摸爬上达官显贵的床,就为了换那几两银子,久而久之,连方沪都不想帮你了。”
琉璃轻轻哼了一声,她看向厉埏川,说:“总督说这些有用吗?”
厉埏川“啧”了一声,皱着眉说:“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付思思微微蜷起手指,她原本看天色已晚,以为厉埏川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他竟去查了琉璃的底细,还摸得这么清楚。
厉埏川指尖扣着桌子,说:“欢婇阁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你在里面结识了一个光禄寺的官,叫平安是吧?他官不大,却又钱,他一心为了给你赎身,也不惜倾家荡产,可是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他可死得好惨呐!”
琉璃抬了眸,她颤着声音,说:“死…死了?”
“你不知道吗?”厉埏川皱着眉,他身子前倾,看着琉璃眼里的泪花,说:“哟,还是个情种。”
付思思越来越看不懂厉埏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