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祖宗十八代了,不过时间不允许,他们就睡了。
厉埏川踏进了屋子,两人还在睡,系宇把人摇醒了,说:“主子来了,醒醒!”
熊正毫见着人,立马要起,被常胤郁一把拽回来,常胤郁将头埋在枕头里,扯着嗓子说:“昨夜还说生气呢,怎么回事啊,一见着总督就原形毕露了?”
熊正毫背上裹着纱布,他起不来,就趴着看着厉埏川,说:“总督…”
厉埏川叹了口气,说:“昨日罚你们不是我跟你们有仇,武修亭故意找事情,你们要是沉不住气,真正告到了御前,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总督…”熊正毫低下头,说:“我知道总督的用意,可我只是气不过。”
厉埏川说:“你大哥的事情我也知道,熊正毫,永州沦陷,你大哥跟着卓廷,而你现在跟着我,你知道这些年我没有提过以前的事,就是想让你明白,往者不可谏,来着犹可追。”
熊正习追随卓廷,把自己赔在了渃溪山涧,他不留一物,故而衣冠冢无法立,熊正毫不敢提及,因为他看到了卓染的下场,那是不容辩解,只凭一人意念就可断人生死,他害怕了。
可是他不甘心。
他还要杀了那些人替大哥报仇,他只能这样活着。或许旁人的一两句话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他放在了心上,就容易被驱动,更加毫无生机。
这些年他苦练功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跟着厉埏川杀了古羌人,堂堂正正地将大哥带回家,挺直腰杆子做人。这样的结局,恐怕他做梦都会笑醒。
只是念想太重,反而使他裹足不前,他尝试淡忘有关大哥的一切,唯独记着血海深仇,默默的,就成了别人可以随意利用的人。
熊正毫突然明白了什么。
厉埏川不是不知道,他不能纵容禁军过分放肆,他自己忍着无事,手底下人忍着也无事,他只是不知道要忍到几时。
这些人有血有肉,决计不会甘愿被人踩在脚底下,可他没法子,他连自己都没法救。
熊正毫抹了把泪,说:“总督的话,我记着了,日后我一定听总督的话,好好干!”
厉埏川看向常胤郁,他在被窝里埋了许久,厉埏川轻声说:“想喝酒的话就养好伤,来我府上喝。”
常胤郁抬了头,说:“去去去,自然得去,不过…要钱吗?”
厉埏川斜着眼,说:“一壶一百两。”
“那我就不去了。”常胤郁趴在那里,哼着声,看着厉埏川说:“下手真狠啊,诶?总督嘴怎么破了?”
系宇咳了两声,常胤郁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闭上眼睛,说:“没问题,等伤好了,我就去总督府上。”
厉埏川“嗯”了一声,放了些银票在桌上,说:“这些钱你们拿着,日常开销还有这些孩子上私塾都是需要的。”
“白给的?”常胤郁挑着眉,说。
系宇瞪着他,说:“想什么呢常狗,日后赚了钱还是要还给总督的。”
常胤郁拍着熊正毫的背,熊正毫疼得直哼哼,他却笑了笑,说:“等我有了钱再说吧。”
厉埏川跨了出去,说:“这几日别去校场了。”
***
卓染没敢回醉雪庭,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自个儿都能觉着脸上发烫,若是让周聿和韩从忠瞧见了,定少不了盘问,转念间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的住处。
天还早,永娘却已经起来洗衣服了,她看见着人来了,立刻迎上去,说:“司业回来了,今日这么早啊?”
卓染沉声说:“回来看看你们。”
永娘皱着眉,说:“司业怎么了,这声音…”
卓染笑了笑,停顿了一下,说:“昨夜与人喝了些酒,不大舒服。”
永娘看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说:“可是染了风寒,来,进屋我煮些汤,司业喝一点。”
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