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资料都是基于杨中柳的描述不是吗？除了那个男人说的话，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千家送到实验室的那个孩子？”
对啊，一切都是杨中柳的口述，包括那个孩子的实验记录和生活记录。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沈慕祁是那个孩子。
“这些资料写得这般详细，我感觉不会是假的。”东方遥道，“再者，姓杨的没必要为了这种事作假。”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他们的猜测，杨中柳死了，关于资料上记载的这些便没了人证。
“其实……”屠莉莉小声道，“真想确定他是不是千家人，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好了。”
剩下三人再次看向沈慕祁。
北堂妍问:“千家要求你做过亲子鉴定吗？”
沈慕祁言简意赅:“我没去。”
“那就是要求过？你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很清楚我和千家没关系，也不是当初他们送到实验室的那个婴儿，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故作坚强的借口。
一时间，北堂妍和东方遥眼里都有了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啊，这个独断专行的家伙也是有家人的，还是家庭结构那么复杂的千家人……只能说世事无常。
“行了。”宁栀随手把资料整理好，推回给屠莉莉，“这东西我们看过了，替我跟东方诺说声谢谢。”
就这？就这？对于自己男朋友复杂的身世，她就没其他什么想说的话吗？屠莉莉把资料塞进包里，内心一万个问号，表面上风平浪静:“哦。”
宁栀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屠莉莉想起自己另一项任务。
她翻出两张邀请函递给宁栀:“这次丧尸潮被击溃，明天晚上征天军团要举办庆功宴，老大让我邀请你们去参加。”
还有庆功宴？宁栀接过邀请函，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和沈慕祁会来的。”
对于征天军团指挥官的邀请，宁栀没有表现出期待。
她甚至没看一眼邀请函，直接塞进了外套口袋。
屠莉莉:“……”
……
关于沈慕祁的身世，宁栀在外人面前没有多言，心里却盘算着让宁珏帮忙调查一下。
她不认为沈慕祁是意气用事的人。
他说他确定自己不是千家送到实验室的小孩——如果他不是，那千家的那个孩子呢？死了吗？
千家上任家主交代过杨中柳要好好照顾那个小孩，杨中柳那种人精，这么好的筹码，他会随随便便舍弃？
“沈慕祁。”
“昂？”他歪头看着她。
少年的桃花眼映着暖黄的灯光，温顺柔软。
望进清澈的眸子，宁栀莫名想到了地牢里她刚到时看到的那一幕。
他握着刀逼近东方诺，刀锋划破男人的脖颈，他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也不带丝毫情绪，就像……就像感情缺失的机器人，机械地完成杀戮的动作。
沈慕祁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是雪原上肆意洒脱的孤狼，是喜欢蹭着她撒娇的小猫崽，是偶尔展开漂亮的大尾巴吸引她注意力的花孔雀……他在她面前有很多种样子，但独独不该是那样。
那样的眼神，和这个骄傲的少年丝毫不搭。
她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沈慕祁。”
她知道，这个名字也是他离开实验室以后才拥有的。
他停下脚步，应了：“嗯。”
人流稀少的街角，暖色灯光下，佳人成双。
宁栀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凑近他的呼吸，轻声道：“阿祁，今天地牢里发生的那种事，以后不会有了。”
——以后都不会有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像对你的承诺，永不分离。
他双手扶着她的腰，呼吸放缓，耳边是她轻飘飘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