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了起来,“这怎么是没有必要呢?”
和谢双瑶不同,买活军高层并没有窃据神位的不适,阻碍大多数反贼褫夺神位的,其实是他们对神鬼之说的敬,因为怕遭报应,以不敢过嚣张,即装神弄鬼,最多也只是捏造尊位,或者伪装成天命之,给自己上尊号什么的。
但对买活军的高层来说,他们中对神鬼一说将信将疑,还有想相信的,都毫无怀疑地认为六姐就是天人降世(即她一再说自己不是),既然她有异能,且的确来自异世,那就把异世叫做仙界,把她叫做神仙,这又有什么不行呢?
大家都是神仙,暂借尊号来一,又有什么说不通的呢?总比凡夫俗胡言『乱』语来得理直气壮吧?这年头连土匪占山为王前都要搞个梦兆,真神仙反而束手束脚?万万没有这个道理。
而那受了谢双瑶的教育,真不怎么相信神鬼一说的高层,如陆大红,那就更没有障碍了。反都是骗人的,买活军骗人还是为了让百姓们过上好日,为善不择手段,夺,都可以夺,他们的良心是丝毫不会不安的。
“倘若能坐实这一,别说福建道了,就连广府两道,沿海一带,六姐都将一呼百应!甚至就是鸡笼岛的海盗都或许会主动归顺呢!”
至该怎么坐实,那就不必说了,买活军手里的好东西随便漏出一,都比什么神迹要有说服力,那可是实实在在,可以反复验看,世间无法仿造的好东西。而若是能再多个天妃转世的传说,这其中的好处也的确极为丰厚,并不是陆大红等人画饼安慰,反而是他们经过详细论证的结果。
“凡是出海,就没有不信奉天妃娘娘的,可以这样讲,在东南海滨,香火最盛的绝不是佛菩萨,又或者那道观,而是各处的天妃庙,越是历险归来的海盗,对天妃的信仰也就越虔诚,就说泉、厦一带,每年天妃大祭,都有海盗蹈海而来,厚资捐助许愿,而官府也绝不会在此时抓捕,官匪相安无事,一同敬拜天妃,这是本地居民一向乐传颂的盛事。”
“天妃信仰之盛,这就可见一斑了,便是我们抓的那个海盗陆平,他后来交代,之以取道吴兴,便是想要从吴兴去泉州,在泉州为天妃奉香,听说那处的天妃最是灵验,而他们从之江道北上那霸、琉球去讨生活后,已有数十年不能回乡参加天妃大祭,因此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去拜一拜才能甘心。”
没有亲身在茫茫大海上航行过的人,是很难体会此时水手渔民对天妃的信仰有多么虔诚的,这份虔诚包含的是对莫测自然伟力的恐惧,因为无法驾驭自然,才将希望寄托神之上。
这种敬仰只能通过对科学与自然的认识逐渐破除,需要极为漫长的过程,甚至哪怕在谢双瑶穿越以前的年代,人们依旧习惯以宗教为自己的精神寄托与疗愈手段。谢双瑶也逐渐识她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宗教共处,而且参与的程度要比自己想得深,她也在调整自己的态度——既然如此,那也确实有必要把这一块牢固地抓在手心。
“既然这样,想好了该怎么往外鼓吹吗?”
“其实之前已经有在布线了,目前准备通过雷轻医生和他的世交商人宋玉亭往泉州去散布传闻。”陆大红递来了一个棉线活页本,里头装载的都是外界人才的档案,谢双瑶对雷轻是很熟悉的,她这里目前的学术带头人,宋玉亭这名字还有印象,翻阅了下档案激起回忆,“他买走了一台自行车?可以的,不会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埋伏笔了吧?”
“时觉得既然战略目标向南,那在泉州多结交一人脉肯定是有的。”连翘回答,“以就做了个人情,不过他出的价也不少,两千两银一分没少,是泉州豪商无疑了,此人背后肯定有连着海盗的线,听雷轻说,或许他的关系就通着鸡笼岛。”
鸡笼岛是买活军很渴望的根据地,主要是因为该岛气候颇为炎热,而且人稀少,又远离中原,很适合引入移民,并进行多种经济物的种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