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干扰,前头那些运童的船只甚至不知道头的变故,只是用土话喊着问了几句情况——陆大红衢县的税丁喊话是说的是官话,而这些船夫几乎都是听不懂官话的。
这就是北方人南方办差常见的障碍,黄大人浙江道呆了两年,勉强能听懂浙江道那些五花八门的土话,对江西道、福建道的土话就完全抓瞎了。但好陆大姐同私盐贩子们说的都是字正腔圆的官话,而且他们也半点没有避讳黄大人的意思。船只走出了几『射』之地,肯定头的大船没有赶上前接战的意思之,陆大姐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粉白『色』的物,开始张罗着给私盐贩子们上课,“该上算学课了。”
让黄大人极为诧异的是,这帮按说应该大字不识,只知好勇斗狠的武夫竟也没有丝毫抵触之『色』,便舱内都扭过身子,望着陆大姐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板子,挂到蓬,开始上头写一些古怪的字,“我们今天上个四则运算吧,200x280=?”
她瞟了黄大人一眼,“闲着也是闲着,你也跟着一起上好了,我们用的是一种简便数字,我现给你抄一对应的意思。”
她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支新的笔,似乎是炭笔,随身带的小册子上写了两行,递给黄大人,黄大人因为一手要抓裤头的关系,只能吃力地拿着纸张,佝偻着看,他一旦弄明白了数字符号的对应关系,便轻易地算了出,“五万六——这不是简单吗?”
这样的数学题他原就会做,黄大人似乎因此也产了一些优越感,他望着那些正吭哧吭哧地埋头写画的私盐贩子——人人之间,毕竟是有差别的,有些人便比旁人要更优异,因此才会有不同的成就,譬如此时,便是彼此的天分显『露』.出时,一个好的对照例子。
陆大姐也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答得好,那你再算这个,623x8172等多少?”
这种复杂的大数计算,想要用心算解决便有困难了,黄大人哽了半日,不服气地说,“若有算盘,我能算得出。”他不信这些私盐贩子也能算出这么难的乘式。
“有算盘当然是好的,但有时也有找不到算盘的时候。”陆大姐倒是十分心平气,并不他争吵。“而且算盘算得出四则运算,却算不出代数方程,所还是从竖式计算开始学好些。”
她转头对众人说,“今天我们就复习一竖式运算的方法吧。”
作为一个女子,陆大姐说是学富五车也不为过,她武能绑架锦衣卫百户,能为私盐贩子上课,黄大人现丝毫不敢小视陆大姐了,他甚至对谢六姐也高看了不少,能让陆大姐这样的巾帼英雄忠心侍奉,必定有过人之处。
他认真地跟着学了竖式运算的知识,陆大姐也给他一支炭笔,一小册子,黄大人做题做得入神,并没有考虑如何炭笔变成杀人的利器,乘势逃脱出去。
打水声中,天『色』逐渐暗了,他们的课程告一段落,陆大姐黑板粉笔都收了起,盐贩子们甚至乌篷船靠到岸边去——这里的村早就望见了船队,他们有些乘着扁舟,有些就坐大脚盆里,划着浆过卖酒菜、鲜果清洁的饮水。这些村大约还不知道乌篷船里装了衢县的大官,便是知道,也阻碍不了他们买活军做意。
“收什么?筹子还是铜钱?”
私盐贩子们便他们攀谈了起,这里的村子还属衢县,他们说的是衢县的土话,黄大人是可听懂的,只是不知道筹子是什么,他衢县一个月,并未听说过这东西。“还是收铜钱!筹子这些东西,我们外人去许县花,怕你们买活军不认呢!”
一囊清洁的井水钱,新采的鸡『毛』菜、鸡蛋、煤块、河里刚打的鱼,还有菱角干,多是七八一斤,倒也不贵,贩子们便都买了一些,又吩咐道,“剩的水都送到前头去,那些载了孩子的船都要水。”
因为水上行走的缘故,一路还算方便,乘客们便溺都不必停,马桶满了随时就倒进河里。所走船的人多数都不喝河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