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竹与朝雨见王家老太太这般呵斥,脸色都不太好。
范氏微微下陷眼窝中的眼睛带着浓烈的刻薄之意,她没有看到赵晚楼还好,理解不了自己女儿的恨意与愁闷,现在看到那一袭紫衣的少女,瞬间就想起当年那个无比高傲的女子。
当年,范氏也没少在那女子嘴下吃过亏。
只是,当她作为长辈呵斥后,那紫衣少女依旧无动于衷让她脸色霎时变了变。
“没有听到我的话?”范氏又用着呵斥的语气说道。
赵晚楼眼中带着几缕浅笑,直言:“不知,我做了什么让王家老太太这般动怒,要我跪下?”
吴妈妈一边安抚王氏,一边看着那矗立在中央的紫衣少女,低声在王氏身边说道:“夫人,这是二姑娘。”
王氏又扫了一眼赵晚楼,胸腔中好似被什么搅动着一般,她面色肃然,坐直了身子。
范氏双眼半眯着,轻哼了一声,说道:“果真身上流着异族人的血,不尊长辈看来是天性。”
赵晚楼深深地看了一眼范氏,如果王氏对她的厌恶是因为她的母亲。
那么这王家老太太毫不遮掩地提起‘异族人’。
赵晚楼更加确定她的母亲与王氏之间有着不浅的恩怨,或者、仇恨?
“这赵家的长辈在那里坐着呢。”赵晚楼看了一眼恢复如常的王氏,笑了笑,视线又落在范氏身上:“难道异姓人也能在赵家充长辈?”
啪!
范氏一手重重地拍在小桌上,她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紫衣少女。
“你什么意思!”
赵晚楼笑意浅浅,她看了看王氏,又看了看范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这赵家长辈都健在,应该还轮不到别家的老太太来这里充长辈吧,更何况,王老太太跟我这赵家二房嫡女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又算什么长辈呢。”
“再说了,我愿敬着你,是我有教养,如果我不愿意敬着你,那定然是你先没有弄清楚身份。”
赵晚楼的话中话可谓是诛心,你一个长房夫人娘家的老太太来赵家做长辈教训赵家子嗣,你哪里来的脸?
果然,范氏脸色黑了青,青了紫,紫了黑,她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人人都敬着,没想到年迈了,都要颐养天年了,会被这个刚刚及笄的贱丫头教训?
“若兰,你、你看看,这就是你们赵家的规矩吗!?”范氏不知道用什么话跟赵晚楼交流,只能愤恨地看着王氏:“若我王家的姑娘这般无礼,定是家法伺候!”
王氏碍于赵晚楼并非她大房的女儿,中间隔了一个赵循,她只能冷声道:“这些年,你父亲,你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不尊长辈,你可知道,在东越,忤逆尊长是会判刑的。”
赵晚楼微微抬头,看着王氏那双有着阴霾的眼睛:“那大伯母尽管去府尹告侄女忤逆尊长,我也很想问问这帝都府尹,一个长辈上门就让晚辈跪下到底是哪家的规矩,还是说我们东越就有这样的律法,一个别家的老太太来我家做客,不清不楚的就让晚辈跪下是这东越的律法吗?”
王氏看着赵晚楼的伶牙俐齿,眼眸一沉,那股寒意从眼底沁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老太太哪有让你跪下?”
“没有吗?”赵晚楼收起嘴角的笑意,视线凝聚在范氏的脸上:“那大伯母既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你、”王氏胸口之处好似被堵住一般,她死死地看着一脸从容的紫衣少女,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她发狠地说道:“你为何打楚楚?难道这就是你的教养?”
赵晚楼唇角微微扯起,原来王楚楚出现在她的邑园,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王氏怕是逮着这次机会要狠狠的对付她呢,毕竟没有完全的机会,王氏还真的不能拿她如何。
“我有没有教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有人上门来欺负我,我定不会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