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钱福便让他收拾收拾,回余姚跟同县考生一起着手走乡试的诸多程序。
他们还要去杭州考试来着,所以得早早过去杭州找好落脚点,再揣着自己准备好的试卷去浙江布政司印卷。
就是在自己准备的空白卷子侧边盖个印,再在卷尾盖上印卷官的章,以表明这些答卷是经过官方检查合格的。
没章子的纸张一律不许带进考场。
考生每场进场时可以带草稿纸十二幅、正卷十二幅,乡试一共要考三场,所以光是要带去布政司的卷子就有整整六卷。
有金生帮忙跑腿和整理,文哥儿倒是不用为这些琐事操心。
一行人收拾好行囊,齐齐辞别家人结伴前往杭州。路上文哥儿大方地出借钱福这个状元郎,让自己的同科考生们可以沾沾文气抱抱佛脚。
一路无事,众人顺利抵达杭州。
有熟悉杭州城的考生领着他们在杭州贡院附近落脚,占好房间后一行人结伴去贡院那边溜了个弯,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这新建的贡院来。
说是上回乡试考棚被水淹了,有好几百人愣是没考成,今年才新修了这么个像模像样的贡院,他们这些考生再也不用担心日晒雨淋了!
听说是京师那位丘阁老提的建议,丘阁老真是一位关心后辈的好人呐!
文哥儿竖起耳朵听大伙夸老丘,心里比自己挨夸还高兴。
怪不得这事儿这么耳熟,他哥乡试那会儿浙江这边正好水淹考场,他爹还跟他提了一嘴来着。
幸好那会儿他哥是在国子监考的试,不然就要淋雨了!
文哥儿当时也是知道朝廷决定修贡院的,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了直接受益者。比起下大雨时能在积水里飘起来的席棚,新修的贡院怎么都更舒服一点!
经过钱福这个科场前辈一介绍,文哥儿才知晓考场之中虽然提供饮食,却只提供考试当天的午饭,其余几餐是要自备的,所以自己还是要带点糕饼和熟食以备不时之需。
算下来也不是很辛苦。
只是随着考生陆续增多,搜检耗时十分漫长,乡试进场时间已经从最初的黎明改到凌晨——乃至于考前前一天傍晚,因此考生们考前一天必须得养精蓄锐才行!
文哥儿把考试注意事项都了解清楚了,便跟着同科考生们一同去印卷。
路上他们才听说今年还有一大变故,说是各道的主考官都由京官负责,不知来浙江当主考的到底是谁。
文哥儿近几个月专心备考,和京师通信的次数不多,竟是不知晓这个消息。
众人见文哥儿一脸茫然,同样不知道考官是谁,只能感慨文哥儿诸位师长都是公正严明之人,竟是连文哥儿这边都不露口风。
文哥儿觉得这事儿也不甚要紧,他平日里与人为善,来的总不会是他的仇人吧?!
这么一想,文哥儿也就不纠结了,专心待在住处抱最后几天的佛脚。
待到考前几天,钱福出去浪完回来,神色却是有些凝重。他坐在那儿喝一口酒,瞅文哥儿两眼;喝一口酒,又瞅文哥儿两眼。
文哥儿看不下书了,搁下手头的书挪过去问他:“怎么啦?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钱福一脸复杂地说出自己打听来的最新消息:今年负责主持浙江乡试的主考官已经到杭州了,马上就要进考场去。
文哥儿道:“到了就到了,有啥不对吗?”
都快开考了,考官还没到杭州才奇怪吧?
钱福道:“来的是杨碧川。”
文哥儿:“……………”
两人四目相对。
文哥儿一下子想起钱福和这位杨碧川的矛盾。
就是钱福喝了点小酒,闲着没事嘴了人杨碧川一句,说人家整天把亲哥挂在嘴边蹭他哥的名人光环,狠狠得罪了这位翰林院前辈。
有这样的矛盾在,钱福本身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