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地跟大伙控诉起这些可恶的大佬们来,跟他们细数起自己从小到大遇到过多少过目不忘群体来。
天赋异禀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算我一个!!!
文哥儿这么一起头,话题顿时就歪了,大家都开始细数起身边天赋异禀的家伙来,齐齐表达自己的羡慕妒忌恨。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只能更努力地读书了!!!
众人还很有些同情文哥儿:当神童也不容易啊,从小就生活在天才堆里,一不小心就会被打击到。
别看文哥儿来考试早,人读书也早啊,人抓周那会儿就被老师送状元笔记!你要是能从一岁开始努力,说不准也能八岁来考试!
一群人你来我往地闲聊着,即将迎接岁试的紧张感倒是少了大半。
即使只是县学组织的考试,随时的安检工作也搞得有模有样,由地方卫所指派一位千户来当巡考官,负责在外围来回巡逻;再指派另一位千户负责把守大门,这样的重重护卫让整个考场看起来就分外肃穆。
众生员不自觉便噤声不再窃窃交谈。
三鼓之后,负责唱名的人按照提前送来的花名手本开始念名字。
念到自己的名字才上前。
一个考生有两个人负责搜检。
这些搜检官有的来自县衙皂吏,有的来自卫所军官,且随机两人一同负责一位考生,极大程度上增加了搜检官被买通的难度。
文哥儿听到自己的名字,跟着前面的考生一起进入搜检甬道。
瞧见文哥儿这个混在生员之中的小孩子,由县衙暂派过来充当搜检官的皂吏笑道:“这位就是王状元家的小神童吗?”
文哥儿乖巧点头。
这种二对一的检查,基本是连头发丝都不会放过的。
搜检官认真搜见过文哥儿的随身物件,见没什么可疑物品便放他入内。
到了考场之内,那便是按照县学早前安排好的号数对号入座。
比起乡试、会试可能拥有的单独号舍,岁试倒是和后来的殿试差不多,都是临时搭个考棚,再把桌子一摆,空地马上变考场!
县学生员都是给廩膳,而且家中可以免两个人的徭役,所以考核十分严格,即使是浙江这样的文教兴旺之地县学也只给四十个生员名额。
常额之外,有军民子弟愿意读书并且通过选拔的,也允许前来附读并参加考试。
只是县学对生员的诸多优待便没有了。
所以如果没能考上生员的话,对普通家庭而言读书成本陡然拔高。
这也是为什么吴伯通罢出生员,居然会让生员齐齐闹到御史面前的原因。
这不仅是读书机会,对家里还有实打实的好处!
那可是免除两个人的徭役啊!!
算上自费前来附学的旁听生,浙江任意一个县的岁试几乎都能有六七十人。要不是朝廷规定增广生不能多于正经生员一倍,说不准这些自费学生年年都成倍成倍地超员!
这几十位在校生之中,一般只有七八人有资格参加乡试。
足见浙江科举竞争的激烈程度。
关键是这还只是在校生员们踏入科举战场的第一步,等到他们怀揣着激动的心情通过提学官选拔获得科举资格,就会发现乡试考场之中有很多往届科举回锅肉以及直接回老家考试的官员子弟等等。
一考就中的人实在太少了,反复考来考去才是常态!
科举路漫漫!
文哥儿不认得吴伯通这位浙江提学官,不过他是来考试的,不是来拜山头的,倒也不在乎考官严格不严格。
他才八岁诶,考不过也不是他的错,是老师骗他进的考场!!!
文哥儿心安理得地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才把文房四宝都取出来摆好,就听人说“吴督学来了”。
他很合群地起身向这位提学官行礼,试图把自己淹没在芸芸考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