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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把他哥画得太鹤立鸡群了,瞧瞧那堆沦为背景的囚犯一个个灰头土脸,长什么样都瞧不清楚,只有他哥身姿挺拔、面庞出众,连方便干活的廉价葛衣都挡不住他那股子独属于王阳明的逼王气质。
文哥儿看到时都怀疑张灵是不是预知了未来,知道他哥日后会是个开宗立派的牛逼大佬!
张灵却跟他解释了一番,说着纯属揣摩的敦煌壁画后遗症,你看看敦煌壁画上画的不是仙就是佛,一个个衣袂翩翩、神容清朗,这不就不知不觉画了出来吗?
王守仁啜了口茶坐在那儿消食,瞧见文哥儿兴冲冲地分享那幅《王守仁搬砖图》,招招手让文哥儿也拿给他欣赏欣赏。
文哥儿怀疑王守仁想毁画灭迹!
王守仁没好气道:“我要真想毁画,你们根本画不下来。”
就张灵那沉迷酒色的小身板儿,怎么看都扛不住他两拳头。
还有这七岁大的小子,莫不是真觉得他自己很能抗揍不成?
他不跟他们计较罢了!
文哥儿这才猛夸王守仁一通,拿着画过去和王守仁分享。
瞧见张灵没把他画得狼狈不堪,王守仁觉得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要知道若不是这家伙私自留在敦煌那些石窟里头,他也不用折返去找人!
王守仁瞅了几眼,转头睨着文哥儿追问:“就这一幅?”
文哥儿笃定地道:“就这一幅!”
王守仁道:“我怎么感觉梦晋兄画到快吃饭才走?”
他只看过张灵作画的,知晓这人只要灵感来了提笔就画,下笔从来都不带犹豫的。
就这么一幅画张灵应该不用画那么久。
又不是那种连鬓角都要细细描摹出来的宫廷画像。
文哥儿仍是矢口否认道:“许是觉得画朋友需要更慎重,所以他费了不少功夫!”
他才不会给人看张灵把他也画进去的那幅画,这家伙把他们兄弟俩齐齐画进去了,还在旁边题首酸诗说什么兄弟情深!
瞧着怪肉麻的!
画画就画画,写什么酸诗!
王守仁瞧着文哥儿那明显写着“我在撒谎”的表情,笑眯眯地说道:“我改天去问问梦晋兄就知道了。”
见岑老太太她们都好奇兄弟俩在打什么哑谜,王守仁便给他们讲了文哥儿陪他运砖的事,说怀疑张灵不止画了这么一幅,肯定也画了文哥儿的,只是这小子私藏了而已!
岑老太太笑道:“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拿来给祖母瞧瞧,祖母又不会笑话你。”
文哥儿是相信岑老太太的,但是他不相信他哥、他爹、他祖父。
他们这几个家伙绝对会随时随地笑话他!
可既然是岑老太太要看,文哥儿便也没有再私藏,去把另一幅《搬砖图》也拿了出来。
张灵画得很是细致,连板车上摞着的砖头看起来都块垒分明,高高一堆是王守仁的,矮矮一堆是他的!
这高矮对比太鲜明,王守仁还特意停下来朝他露出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因为个头小的原因搬得老慢的文哥儿气得半死。
……这张灵作画,可以说是真的观察入微!
王华他们传看了一轮,都忍不住乐了。
王守仁也觉得这幅画很不错,画得活灵活现!
张灵作为十几岁就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官学的辍学生员,文学造诣还是很不错的,哪怕是调侃他们“兄弟情深”的酸诗也写得有模有样,配合画上的画面食用效果极佳。
王守仁道:“这不是画得挺好的吗?明儿你就拿去给阁老们看,顺便给他们讲讲你蹭的这顿囚饭滋味如何。”
明朝发展百余年,财政情况良好,对待囚犯还算优待,不仅给拨囚粮,还给分冬衣,甚至还有惠民药局的人给他们治病。
这不,囚犯们都有闲心跟文哥儿侃大山了!
王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