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成团塞回去。
没办法,他还太小了。
众所周知,小孩子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和父母同住的时候更加没有。要是把这卷子拿出来放在外头,说不准哪天就被赵氏她们看见了。
团成团,省地方!
文哥儿刚偷偷藏完卷子,听到动静的赵氏就寻了过来,关心地问道:“文哥儿你怎么一大早就坐起来了?”
文哥儿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回答:“醒了!”醒了就坐起来,多正常。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昨晚,早!”
赵氏照顾文哥儿久了,哪怕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她还是听明白了,这是说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醒得也早。
赵氏『揉』『揉』文哥儿的脑袋说道:“那就起来洗漱吧。”
文哥儿乖乖点头,被赵氏帮着洗了脸,又把几颗小牙齿来了个洗洗刷刷。
明朝时牙刷的推广已经有些年头了,达官贵人们用得起象牙、骨头所制的牙刷,普通人用竹木制品也可以应付应付,刷『毛』可以选用马鬃或者猪鬃,全都是纯手工制作,价格自然有点贵。
不过这玩意普通老百姓可能舍不得买,王家还是买得起的。
文哥儿自长牙后也拥有了自己的小牙刷,就是他的指头抓握时还不怎么灵便,一开始还要大人帮忙轻轻刷上几下。现在经过文哥儿每天早起的努力练习,也可以自己来来回回刷上好一会儿了。
文哥儿刷着牙,心里还蛮惆怅的。
『奶』茶有了,果茶有了,连牙刷都有了,各种各样的家具也都有了,这些容易入门的餐饮业和手工制造业都没有他发挥聪明才智的余地,以后他怕是没什么办法攒私房钱。
难道真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文哥儿立刻想起他爹和他爹那些大佬朋友。
那卷到极点的科举独木桥,他走得过去吗?
唉,愁人啊,太愁人了。
自年二十四起,王华就封了官印回家放年假了,早上起来见文哥儿刷个牙都又是皱眉又是发愁,登时乐了。他过去『揉』了把文哥儿的脑袋,问道:“一大早的,你又在瞎琢磨什么?”
文哥儿唉声叹气:“读书,难!”
他目前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偏就把这个“难”字说得老气横秋,听得王华更乐了。
王华说道:“你也知道读书难,可得早些识字读书才是。”
他还与文哥儿回忆往昔,说他当年也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读书堪称过目不忘,直至落第后才知道天下人才济济。
与谢迁他们二十几岁春风得意、金榜题名不同,王华是三十好几才中的状元。
他十六岁中了秀才,此后便屡次在乡试里落第,期间他选了许多读书人嫌弃太穷太累不愿意干的活:教职。
简单来说,就是去当教书先生。
按照朝廷规定,接受教职至少得干满五年,干完才能辞职继续去参加科举。
王华也是没办法,一直考不上,难道要一直窝在家里吃白饭?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包吃包住、还算清闲的工作。
五年干完,他就继续去考编了。
文哥儿是不知道这些的,没想到他爹小时候那么牛『逼』,中间竟也有快二十年的低谷。
这可真不容易啊!
更没想到的是,教书这个职业在明朝居然也这么不受读书人待见。
看来明朝人也深谙“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的苦楚!
这不就是后世很多人先考个事业编当成过渡期,干着清闲的工作、拿着工资刷题考公务员吗!
很明显,国考上岸自古以来就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追求!
估计朝廷也是看透了这些教职人员的本质,才定个不干满五年不许辞职去考公。
想混日子骗俸禄,别做梦了,朱元璋在天上看着你!
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