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已经掉坑很多次, 文哥儿每次兴头上来了也是忍不住捋起袖子直接干。
这次栽了,下次敢。
第天一早,文哥儿从李东阳那得了本《声律蒙》。
自元朝起就有不少写过这类启蒙书, 与后世流行的《笠翁韵》《声律启蒙》大同小异,都是按韵编, 方便小孩子掌握声韵格律。
比如由杨林兰公编写的《声律蒙》的“东”这一韵,就以“天日, 雨风,九夏三冬”起头。
文哥儿只读过诗,没读过专用来搞诗词启蒙的书,真等天『色』亮了起来便饶有兴致地着锦鲤读起了新到手的《声律蒙》来。
读着读着他觉得一个人念没么意思, 开启了教学模式, 自己念一句,叫金生跟一句, 教得那叫一个兴致勃勃。
早上杂不多,几个年纪尚小的皂吏经过他一个教一个学,也好奇地凑过来听了一耳朵, 甚至跟着金生一起念起那么“天高地迥,水阔山重”。
他大多听不太懂,眼下朝阳初升,暖融融的映照大地,连锦鲤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听他读书, 便是不明白句中之意, 跟着多念几句也觉得通身沾了几书卷气。
文哥儿聚过来的人多了,教了几句有问他会不会写。
听他说不会,不由折了根柳条写在地上。
这样一会教他读一会教他认字,日头已经高高地从角楼处升起。
那负责投喂锦鲤的老苍头此情景, 默不声地把想过来喊人的其他皂吏打得远远地,叫他多读一会书。
这么多人捧场,文哥儿教得很是起劲。直至读得口干舌燥,他合起书和大家约定道:“今儿就读到这,我明儿再一起学!”
那几个年纪不大的皂吏如梦初醒,猛地想起自己有活要干,忙四散开去。
只不过从这一天起,“小先生”之名便在皂吏间传开了。
文哥儿过足了“小先生”的瘾,代价是渴得厉害,麻溜跑去讨了杯茶水吨吨吨。
结果文哥儿刚润了润他小小的怜的喉咙,就瞅他大先生谢迁看了他一眼,与李东阳笑道:“说起来你这个当先生的没教怎么写诗,文哥儿昨天就写了一首给豆哥儿。”
李东阳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让谢迁说给他听听。
同时给文哥儿一个“你小子怎么回写了诗不给文老师看”的谴责眼神。
文哥儿捧着自己的吨吨吨专用杯愣在那。
他睁大眼睛看着谢迁,看起来弱小怜无助。
怎么回!
谢豆这个不靠谱的,不仅给邹老太太念了,给他爹看了!
这些家伙一个两个,全都有点过目不忘神技在身上,但凡他看过一眼的诗文他张口就能跟别人享!
就在文哥儿愣神的功夫,谢迁已经慢悠悠把他学着靳贵写的“面落笔”诗给大伙诵读了一遍。
本来就是小孩子写的诗,没么佶屈聱牙的词儿,读来着实朗朗上口。
就那么短短十几十字,念完也就大家喝几口茶的功夫。
李东阳听完了,瞅向不知道么时候拿起本书挡住自己脸的文哥儿。他乐道:“写得挺不错,有么不好意思的?”
文哥儿悄悄把书挪开一些,试图观察李东阳的夸奖是否真诚,嘴也直接追问:“真的吗?”
李东阳瞅文哥儿那偷偷望过来的小眼神儿,故意挤兑他:“哄哄你而已,这你都信?”
文哥儿顿时就不服气了,扔开书跑过去和李东阳理论起来:“哪儿不好了?”
李东阳他这么不经逗,自是哈哈直笑,说道:“那你自己觉得哪儿好了?”
文哥儿:“…………”
恶,哪有让人自己做自己的诗歌鉴赏的啊?
换个脸皮薄些的,早就不好意思了!
文哥儿哼了一声,掷地有声地自卖自夸道:“好在字字真诚!”
李东阳就喜欢文哥儿这股子敢说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