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橙红的光晕铺在地面上。
天幕边,一层层的瑰丽的晚霞。
乳白色的炊烟袅袅上升,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若隐若现。
灶间里,传来肥肉下锅的滋滋声,片刻后,菜香味飘了出来。
“秋月,来这边坐。”
黄氏给沈清宁搬来一把带靠背的椅子,笑道。
“黄大娘,你咋出来了?”
黄氏早年身子亏损,气血虚。
哪怕是炎炎夏日,黄氏也要穿厚重的长衫,时常感到体寒。
“出来坐坐,透透气。”
窗台下,种着防蚊虫的薄荷。
到下晌,黄大姑娘都会熏几次艾草,消杀蚊虫等物。
“这两日多雨,屋顶上有几片瓦碎了。”
等吃过晚饭,黄氏去隔壁找人,修补一下屋子。
不然半夜漏雨,房内太潮湿了。
“黄大娘,让我夫君来修补就成。”
沈清宁自告奋勇,与黄氏话家常。
黄家母女,本不是村里人。
二十年前,黄氏的男人没了,婆家娘家都容不下她。
好在她有接生的手艺,带着女儿迁入村里,立了女户。
黄大姑娘就随着黄氏的姓,母女俩相依为命。
“我们那个村子,十户得有五户人家生双胎。”
黄氏
看出沈清宁的焦躁,柔声细语地安慰。
她会祖传的按摩手法,哪怕胎位不正,也能按过来。
“你也不用担心恶露过多。”
等生产后月子里,用艾草熏,产道收缩得很快。
“我怕疼。”
沈清宁吐露心声。
她本是郎中,按理说应该无所畏惧。
实际到自己身上,还是止不住地哆嗦。
沈清宁已经为自己准备了无痛催产,只等生产那日用上。
“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当年生女儿,黄氏婆家压根没请稳婆。
生产,减掉脐带全是她一人完成,自己给自己生产。
“村里稳婆见我胆大,说我是天生吃这口饭的,主动来找了我。”
黄氏苦笑,她是没法子啊。
有谁天生愿意做这个?
当时婆家人都在地里抢收成,留她一人在家。
她大着肚子为家人做饭,一不小心摔一跤,很快发动了。
女子做了这一行当,总会见到很多寻常人看不到的。
“有的人家和善,生了女儿还乐滋滋的。”
准备红鸡蛋,小米等谢礼给稳婆,这样的人家着实不多。
大多数稳婆接生出女娃来,全家一脸苦涩。
“秋月,你是个有福气的,肚子里的必定是双胎男娃。
”
黄氏示意沈清宁不必忧虑。
左右就是这两日的事。
生产前,要准备好襁褓和细软的衣物。
“镇上有卖刀纸的,还有月事带。”
村人不讲究,都用草木灰糊弄,如果有条件,黄氏还建议用月事带。
再买点调养身子补血的阿胶。
“黄大娘,这些东西我们都带着了。”
沈清宁从马车上取下小襁褓,还有十几套细软的衣物。
至于待产用到的,在京城就准备齐全了。
晚饭上桌,隔壁张大娘家炖鸡,张大娘特地送了两个鸡腿过来。
“这是给小娘子的加餐。”
洛云斓出银子买鸡,张家跟着借光,全家一起改善生活。
“秋月丫头,快吃吧。”
黄氏看沈清宁不胖,倒也不用苛刻的控制吃食。
“我不想吃。”
沈清宁一脸抗拒。
鸡腿肥腻,外皮还有黄色的油。
从桃源村回来后,沈清宁对吃肉很是抗拒。
尤其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