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大场面,韩济一脸冷汗扶墙而出。
他站在门口与仵作对视,坚决不肯再进去。
哪怕作为医者见惯了血腥,看到杨大花的尸身,他也得吓得睡不着。
等了片刻,无人再敢进来,沈清宁落了个清净。
翻开杨大花的眼皮,沈清宁叹口气。
这件事,还不仅仅是滥用私刑那么简单,是一宗人命案。
判断是不是溺死很简单。
从外观上来说,瞳孔放大,且有出血在眼膜上,耳膜也会因为水压造成破裂引起出血。
只不过,杨大花眼膜上并没有出血。
也就是说,她在被沉塘之前,人就没了。
先做出大致的判断,沈清宁戴手套,在尸身上按压。
腿部被啃咬的地方,其实是一处割裂的伤口。
但是不致命。
真正致命的地方,是头部。
杨大花头骨有一处凹陷,判断是死前曾遭受过剧烈的击打。
杨大花的尸身,就最强有力的证据。
做好尸检后,沈清宁这才信步而来。
“师父……”
韩济面色青白,晚膳好不容易被留在宫中吃了一顿御膳。
现在,他吐的只剩下酸水。
“多见见世面,还是有好处的。”
作为医者,有时候看见的不仅
仅是血腥。
所以,心里素质越强大越好。
“徒儿不想用这种方式锻炼。”
韩济恨不得失声大哭,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难以磨灭的阴影。
白日里,有女子拦住皇后娘娘的凤驾告御状,这在京城几乎和一股风一般蔓延。
衙门口,站着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百姓。
几条街道上人满为患,还要靠城防军来维持秩序。
百姓们对案子密切关注,想看皇后娘娘是否能给苦命女子一个公道。
只是,水性杨花被浸猪笼,不是很正常的吗?
“女子名节大过天,勾搭汉子难道不该死?”
“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众人凑在一起说三道死,有人对此看不惯,为陈大花说话。
“就讨厌你们这些人云亦云的,偷汉子你们见到了?”
“ 就是,如果不是真冤枉,有谁会冒被打死的风险告御状?”
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两派意见不合,大打出手。
更多的人选择不表态,而是等衙门审案。
事情闹得大,捕快从杨家村和马家村带来大部分村人。
除了马庆外,马家庆的爹娘和兄嫂全部到公堂上。
人到齐后,京兆尹开堂问案。
沈清宁不好露脸,
坐在屏风和轻纱围城的帘幕里听审。
“这个马庆,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玉屏率先开展人身攻击。
“怎么,玉屏你都会相面了?”
沈清宁打趣玉屏,凡事不要定那么早。
在审案之前,谁也不晓得真相到底如何。
“皇后娘娘,都说相由心生。”
坦荡的人,眼神绝不会畏缩。
刚刚,玉屏看到马家父子三人使眼色,估摸是串供了。
几人面色轻松,应该是有恃无恐。
“他们不是对杨小花说了,上头有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衙门一个姓刘的捕快。”
玉鸳调查得比较详尽,刘捕快不过是个小喽啰,不过也有点实权。
刘捕快曾与马庆喝酒,二人在酒楼里相识。
几杯黄汤下肚,两个人臭味相投称兄道弟。
经查,刘捕快曾帮马家人欺压杨家村人,现在已经被关在牢里。
堂上,京兆尹敲击堂木。
皇后娘娘来听审,他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