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公堂上是没有椅子的。
包知县问案,考虑到老弱病残难以支撑,这才准备了桌椅。
胡老爷倒是不客气,坐得稳如泰山,言语间,对包知县没有多少恭敬。
“您刚到文山,有所不知。”
伙计四周张望,见无人注意,小声地道,“胡家主要生意在礼州,平日没少送礼走动。”
胡老爷头上有伞,官职比没后台的包知县大,当然不把包知县放在眼里。
再一个,二人本身就有过节。
“怎么说?”
胡老爷一个生意人,敢对父母官叫板,沈清宁万万没想到。
“包知县以前得罪过胡家。”
前排的百姓听到议论,主动为沈清宁解惑。
“咱们文山有一处仙境,胡家想用来建造祖坟,给包知县送了几万两银子的好处。”
几万两啊,那是何等庞大的一笔银子!
“包知县不同意,送的东西也被他派官差丢到胡家的门口。”
沈清宁对银子不敢兴趣,她想问的是仙境,真有这样的风水宝地?
“不知道,咱们也只是听说。”
胡老爷送礼不成被赶出去,确有其事。
别的,他们小老百姓也不敢瞎说。
似乎听见百姓们的议论声,胡老
爷稍微收敛一些。
“大人,小人姓胡,死者胡灵正是小女。”
胡老爷站起身,装模作样地对着包知县点点头,又翘着二郎腿坐下去,“您怎么判定她是被杀害?”
他与包知县早已撕破脸,二人也不用揣着明白当糊涂。
“小女受到惊吓后,神志不清,小半年求医问药,也没治好。”
“唉,谁知道她会想不开啊。”
胡老爷装模作样地叹气一声,旁边跟过来的下人递上茶水,比包知县更拥有架子。
“升堂!”
包知县翘翘胡子,对胡老爷不置可否,“带上胡灵的几个丫鬟。”
门外的百姓们拥挤,都想离衙门口近一些,对于周围制造噪音的胡府下人很不满。
“不得放肆,我们夫人在内,你们这些刁民!”
胡府下人嚣张跋扈,推搡着百姓,撞倒一位大娘,恶狠狠地说了句,“活该!”
“刁民怎么了,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秧子,胡府了不起啊?”
“胡老爷不做亏心事,能发财吗?”
百姓们也不是好惹的。
几个壮汉和胡府下人厮打起来,不知道谁踹了马一脚。
马的嘶鸣声传来,只听其内传来一声女子娇滴滴的尖叫
。
接着马车晃动,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妇人被强大的外力甩出。
妇人瞬间吓白了脸,好在周围的百姓多,有人好心,见她大着肚子,主动当垫背。
“不得了啊,出血了!”
短暂的静默,不知谁大喊一声。
接着,鹅黄衣裙的夫人尖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是胡夫人,要多少银子都给!”
人群中让开一条通道,帮忙找郎中是来不及了。
“她是昨日揭榜的郎中啊!”
有人认出沈清宁,求她为胡夫人看诊。
虽说讨厌胡府的做派,但是妇人腹中的小娃是无辜的。
“先平躺,放松。”
沈清宁上前,用随身自带的金针为胡夫人封穴止血。
胎儿约莫有五个月,是男胎。
孩子暂时保住了,但是以后不能做剧烈运动。
稍稍有一点不甚,必然会导致小产。
胡老爷在堂内听到动静,心急火燎。
他快步上了马车,他不管不顾,竟然在审案的中途离去。
“大人,胡家真是不把您放在眼中!”
官差很是愤怒,若不是胡小姐死了,谁愿意管胡家的破事!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