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以后,柴氏终于想到自己是嫁人的妇人,带着一个白胖的小包子从娘家归来。
“周老夫人,你怀疑你的孙子被狸猫换太子了?”
佟德听明白了,柴家的做法,的确有几分可疑。
柴氏身子弱,生出的孩子面色紫绀,怕是有些不好,回娘家几个月,拒绝周家人探看深居简出,等几个月,带回来一个白胖的小子,如此说是周老夫人的孙子,周老夫人心中怀疑。
“已经几年了,怎么才想起来啊。”
佟德突然发现,周家发生的事,是一个绝佳的素材,他要是改编成话本送到京城四海茶楼,沈神医还得感谢他。
有八卦,佟德深入挖掘。
以周老夫人泼妇的性子,不至于忍儿媳妇好几年,估计其中内有隐情。
“您有所不知道,老妇人也是有苦衷的。”
周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已然没有刚刚的无赖,伏案大哭,声音比打雷还响亮。
“三殿下,佟大人,水茵来代替娘说吧。”
周水茵是周维的妹子,二八年华生得落落大方,她对着而二人行礼,又递给娘亲周老夫人一个帕子,这才娓娓道来。
前几年,爹爹周老将军还
健在,只是常年带兵,身子骨不太好,被拖垮了。
当时周维已经年纪不小,整日泡在营地,与将士们吃住在一起,根本没有成家立业的念头。
“我爹着急,想在自己临走前,看到大哥成亲。”
周水茵幽幽叹息,眼角落下一滴泪,佟德当即动了恻隐之心,主动送上茶盏给周水茵暖手。
感觉手上有了温度,周水茵身上暖和了些,她又继续道:“我爹总是念叨,如若他就这么走了,又要耽误大哥守孝三年……”
当时,周维死活不肯成亲,也不知道怎么的,遇见了大嫂柴氏。
两家常年盘踞北地,一文一武,算是门当户对,周维对柴氏很有好感,难免要多容忍几分,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不是,小崽子认为我是个恶婆婆,没少给我讲道理呢。”
周老夫人说起儿子对儿媳的体贴,心中泛酸,表面上她看起来强势,实则是哑巴吃黄连,没少受气。
“您啊就是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有什么说什么,不藏心眼,总比那些憋着坏的人强太多了。”
越是这等人,闹事的威力越大,安抚为上策,佟德附和道,“我娘也是
这样,明明为人考虑,却总讨不到好。”
“佟大人是个明白的。”
周老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对佟德投去一个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眼神。
佟德抖了抖,赶忙继续问道:“柴家禁止周家的人上门探看,总要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周水茵点头,理由当然有,站不站得住脚就不知道了。
当时柴家的人说,请了名医,又找当地的大师测算,这小娃是天降紫微星,命里注定有此一劫。
小娃和几个属相相克,偏生都是老周家的人,所以未满百天之前,不能回去,躲过这一劫以后,就会顺风顺水了。
并且,周家大概率就是单传的命,小娃没了后,再难有后。
“柴家说得邪乎,老妇人哪里敢再上门,被拿捏住命门,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初,周老夫人还没怀疑的这么明显,小娃还小,也看不出什么来,直到这两年,小孙孙开年五岁,长得越来越不像周维,这才引发周老夫人的怀疑。
前几日,婆媳大吵一架,柴氏又带着小娃回了娘家。
周维心浮气躁,出城中了圈套被俘,周老夫人听到风声,她来这一趟没别的意
思,只希望三皇子通融,这个银子周家来凑。
当年娶柴氏进门,周家出大笔聘礼,如今周维出事,到现在柴氏不回来,柴家人也没半点表示,这让周老夫人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