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淋淋的教训,钱也能赶上来得及。
即使老爷子给他买了最快的航班,可由于先前耽误的原因,江骋还是没能见上他母亲最后一面。
那天江骋站在京南机场,刺金色的阳光大片地照进来。明明暖意照人,他却觉得,好像从此以后自己是一个人了,单枪匹马地生长着。
唯一的庆幸就是贺之音帮他托了话,让他的生母一路安心好走了。
后来贺之音陪他照料后事的时候,几天滴水未尽的江骋声音沙哑,说了句:“谢谢,我欠你一次。”
至此,江骋的世界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他严于律已,做事眼光毒辣,出手狠厉,能吃吃苦能受累,从实习那年到在华尔街创梦的那段时间,江骋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变成了强大的,自信的,狠厉的一股劲风。
听完后,谈烟一直背对着江骋,久久没有说话。
说实话,谈烟听完这些后十分心疼他,但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冲上抱他,然后撒娇安稳他了。
现在不同了。
谈烟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抱歉,江骋,我没想到当年分手对你伤害这么大。还有,你在国外的那几年,这么艰难的时刻,没能陪着你,这确实是我曾经的遗憾。”
“我现在理解了你为什么去找贺之音了,我原谅了,”谈烟扬起嘴角,语气坚定,“但是,我已经决定不再爱你了,所以这婚我们还是要离。”
江骋的心紧了紧,他上前一步想碰谈烟的胳膊,后者下意识地退开这个动作,让江骋的眸子紧促地缩了一下。
“因为我努力过了,我累了,我不想再主动了,其实在这段关系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你,”谈烟指出两人的问题所在,“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和我结婚,你内心应该一直是矛盾又复杂的,既想好好喜欢我时,当初我抛弃你的那份恨意又常常袭来。”
“所以你冷淡,刻意忽视我这份主动的感情。结婚快一年,我好像连个戒指都没有。”谈烟说着说着一滴眼泪掉下来,她又迅速擦去。
谈烟的话语直白又冷静,她把所有事情一下子摊开来讲,江骋的神色狼狈,脸上又闪过一丝懊悔。
江骋百口莫辩,哑口无言地站在她面前,沉默得像一棵白杨。
她的眼泪一下子刺痛在江骋心里,他想去吻去谈烟眼角的泪,可是她的抵触那么明显。
“烟,我——对不起。”江骋哑声说。
谈烟吸了吸鼻子,伸手擦泪:“好了,没事了,今晚我先在你家暂住一晚,我睡客房,这几天我会陆陆续续把东西搬出去。”
两人分房而睡,漫漫长夜,一夜无眠。
江骋坐在床上,抽了一夜的烟,烟灰缸全是残余的猩红火光的烟头。
谈烟起了一个大早去上公司上班,拍戏的中途,谈烟喊来助理真真:“帮我订下酒店。”
“环视旗下的酒店不要订。”谈烟特意补充道。
“啊,烟姐姐——”小助理睁大眼睛。
真真刚要问些什么,谈烟直接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不准问。”
好吧,真真垂头丧气地拿出手机开始给谈烟找酒店。
休息的间隙,谈烟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两家说才合适合理。
江家那边倒还好,一想到自家那边,林曼华非闹翻天不可。
一想到这个事,谈烟就头疼。
和江骋说开之后,谈烟就住进了酒店。
江骋下班后,看见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无比空落。
谈烟本来想先在葛亦今家住一段时间,但想到她最近在恋爱。又觉得算了,谈烟觉得离婚的事情不能拖,干脆叫了个搬家公司预约了搬家服务。
但谈烟不知道,谈凛会跑来片场找他。
谈烟出去的时候,谈凛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微躬着腰,靠在柱子里一副神色懒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