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咂嘴道:“主要是海船的安全问题。倭寇海盗猖獗,海外航道塞绝,这件事不解决,海禁开了也是白开。”
张延龄点头道:“这倒是实情。不过,我在这里三日了,听说佛朗机国的商船畅行无阻,他们是怎么对付倭寇海道的?我还听说,佛郎机国的船只占了屯门岛,不知是否有这件事?”
李思明心中一凛,心中升起了极大的戒备。提及佛郎机国站立屯门岛的事情,这是他不得不慎重面对的事情。不知道张延龄来此,了解了多少。
他呵呵笑道:“侯爷这几天看来打听了不少消息,了解了不少事情啊。”
张延龄知道李思明是在试探自己,于是笑道:“没办法,受皇上所托来此,自不敢偷懒。回去后皇上若是问及这里的事情,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李思明笑道:“其实皇上下道旨意,我等地方官员上道折子,详细说明,岂非省的张侯爷千里迢迢奔波来此了么?侯爷既来了,其实来衙门询问一番,便可知道情形,何必闷声不响的在城里打听?”
张延龄道:“我不是说了么?皇上只是有开海禁的念头,跟我闲聊了几句而已。倒也并不想弄的满城风雨。到时候又有一帮人上折子说什么海禁之策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国策,不可更改云云。皇上最怕闹腾。所以,便要我悄悄的来打听打听情形。我正好在京城呆着气闷,也想出来游山玩水一番而已。”
李思明挑眉笑道:“呵呵呵,原来如此。侯爷原来是奉旨微服私访。”
张延龄摆手道:“什么微服私访,其实这几天我也没咱们打听,我个人是反对开海禁的。好好的又折腾什么开海禁?安安稳稳的不好么?我本来到了广州府便想来衙门找地方官员的亮明身份的。但是又一想,皇上要我低调来此,我却大张旗鼓的,岂非违背了皇上的意思。便没有声张。”
李思明笑道:“那侯爷为何又来我布政司衙门了呢?”
张延龄道:“还不是没有打探到些具体的情形,回去后怕被皇上问住,说我对差事不尽心。所以便想着来问问李大人和本地的其他各位大人。以便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形,回去也好交差而已。”
李思明哈哈大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本官明白了。”
李思明的心里稍稍的放下了些警惕。张延龄这种养尊处优的勋贵,千里迢迢来广州办这样的差事,他肯定是不愿的。这种跑腿的事情,本不该张延龄这样的人前来。
想必张延龄自己也是不肯的,只是皇上让他来,他没法拒绝。什么自己想游山玩水出京,主动要求的话,怕都是胡扯。当真要游山玩水,犯得着跑几千里路来广州府么?
张延龄来了广州,应该只是胡乱的打听了一番,玩乐了几天。临到要回去了,便来本地衙门问一些情形回去交差而已。
不过,李思明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试探问道:“侯爷是怎么知道佛郎机国在屯门岛驻扎的事情的?侯爷出海去了屯门岛左近么?”
张延龄摇头道:“我可没去,我跑海里作甚?不过是我的手下见到广州府里有佛郎机国人出没,所以问了城中百姓。百姓们也不甚清楚,但好歹也是知道那么一点的,说是有佛郎机国商船在屯门那里占着。所以我才觉得疑惑。倭寇这么厉害,佛郎机人是怎么漂洋过海过来的。所以便想问问清楚。回去皇上若是问我,如何对付倭寇,我或许还能说上几句。”
李思明点头道:“原来如此。海上风浪大,侯爷确实不必亲自去。其实,这佛郎机国海船在屯门停靠的事情,本官早已上奏了朝廷,解释了原因,征求皇上的意见。佛郎机国商船其实是从海外一路航行而来,前往的目的地是琉球和东瀛。在咱们广州府地界只是停靠歇息,补充物资粮食的。我大明乃礼仪之邦,向来以上国之礼对待番人,所以他们提出在屯门停靠休整,本官认为其实不必拒之门外。侯爷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