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道:“舅舅,你是安慰朕,朕知道。可是比如那清屯之事,本来是件好事。结果却引来大乱。朕不明白。比如刘瑾正在河北试行的田亩改革,让百姓归于土地上。清退田亩,还耕于民。这难道不是好事么?怎地杨廷和他们却上折子说,河北之地民不聊生。你那次也跟朕说了,河北响马盗匪之事严重。朕就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延龄沉吟片刻,轻声道:“皇上的心思是好的,想法是好的,但或许有些事是需要得到正确的执行,需要了解民生现状才能推行的。不能想当然耳。有些政策需要从根子上治,而非为了眼前之利而随意推行一些政策。”
朱厚照皱眉道:“你觉得田亩改革的政策不对?”
张延龄其实并不想讨论这些事情,这次来也根本没有想着去和皇上探讨这些事情。但是话说到这里,自然不能不回答。
“皇上,政策对不对,要看实际的效果。要用事实来检验。如果因此而生乱了,便要果断停止,或者起码要去了解到底哪里出了错。”张延龄沉声道。
朱厚照皱眉道:“你说哪里出了错?”
张延龄沉声道:“要解决财政亏空的事情,要么下定决心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比如我大明财税,大部分取之于田亩,但是我大明土地多少是在百姓手中?户部统计,每年破产自耕农数目庞大,财税自然年年锐减亏空。皇上若是真想改善财政,改善民生,何不下重手勒令藩王勋戚之家将田亩交出来,统统收归国有,再分给百姓耕种收税呢?不能从根子上根治兼并顽疾,只靠着小敲小打,是不成的。更别说下边的执行敷衍了事,借机敛财,反而坑了百姓的那些事了。”
朱厚照惊愕的看着张延龄,呆呆道:“你疯了么?将所有土地收回来?那不得反了天么?舅舅,你这是要朕成为众矢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