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一些船厂的概括,张延龄是很想立刻便去龙江船厂瞧瞧的,但因为中午要赴宴,却也不能动身去船厂。
于是张延龄请徐杲回去跟那些造船的老工匠老师傅们说,请他们明日上午在船厂等着自己,自己一定会到。
送走了徐杲,成国公朱辅又来了。寒暄了一番,便请张延龄前往南京城中的燕栖楼赴宴。
张延龄和陈式一跟随朱辅一行动身前往赴宴,那燕栖楼在秦淮河畔的繁华地带,是一家极为高级的酒楼。依旧葱绿的树木掩映之间的一座园林式的酒楼,门口停着许多马匹车辆,显然客人不少。
几人上了二楼,还没进厅便听到里边笑语欢声人声喧哗,夹杂着吴侬软语的各种声音充斥耳鼓。有放肆的大笑声,有肆意的叫嚷声,像个菜市场一般。
张延龄等人现身的时候,整个厅中的数十名官员几乎同时安静了下来,齐齐起身来。
“诸位,护国公到了,老夫幸不辱命。”朱辅大笑道。
“我等见过护国公,护国公大驾光临南京,我等翘首以盼啊。”
“是啊,久闻护国公威名。今日终于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护国公原来是个偏偏少年郎啊,以前别人说护国公年轻英俊,老朽还不信。这一见,果真如此。少年得志,功勋显赫,我大明有这等人才,当真是社稷之福啊。”
“可不是么?护国公二十三岁封国公,放眼古今,谁人能比?更难得的是貌比潘安,颜胜宋玉,这秦淮河畔的姑娘们要是见了,不得发疯了么?呵呵呵。”
“……”
张延龄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这帮官员见面便是彩虹屁,大吹法螺,真是出乎意料。毫无掩饰的拍马屁,还是头一遭遇到。
张延龄那里知道,南京的这帮官员其实都是不得志的人。外放南京,其实便是贬官。这里是留都,别看六部齐全,这个尚书那个侍郎的,官职都不小,但这里守着的是一座空的皇宫,也没有皇帝,也没有多少实权,只是一帮空头衔罢了。
打个比方,他们就好比和南京皇宫里还住着的那些年老色衰的宫女妃嫔太监们一样,只能在空荡荡的皇宫里孤零零的活着。皇宫是她们的监狱,南京城便是这帮南京官员们的监狱。
张延龄是什么人?当今护国公,当今国舅,功勋卓著,威名遍天下,那是红的发紫之人。他来到南京,那还不得可劲的巴结。要想脱离南京这个樊笼,那不过是这位护国公一句话的事情。所以,这帮人宁愿给自己拼个机会,便也放弃的自尊,纷纷露骨的拍他的马屁了。
“各位大人,还望自重。”一个人沉声喝道。
张延龄循声看去,却是个熟人,南京吏部尚书王华。王守仁的父亲。他这个南京吏部尚书倒是他自己要求前来就任的,因为他儿子得罪了刘瑾,王华倒也识趣,自己跑到南京来的。
“护国公,抱歉的很。我南京官员都很热情,对护国公也很尊敬。所以言语之间有些过头,还望不要见怪。”王华行礼道。
张延龄笑道:“世伯多虑了,各位大人,多谢你们为我设宴接风洗尘。各位的热情,我已经感受到了。南京是个好地方啊。本人在这里还要待一段时间,届时咱们多亲近亲近,多走动走动。哈哈哈。我最喜欢交朋友了。”
众人轰然叫好,纷纷挑指赞道:“护国公毫无架子,平易近人,当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护国公颇具亲和之力,心胸如海,令人钦佩。”
又是一番谀词如潮的轰炸之后,众人簇拥着张延龄入席。对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张延龄倒不是喜欢别人拍自己的马屁,特别是这帮人无意义的吹捧其实是令人不快的。但是自己在南京要做事,这帮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权力,在本地恐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