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在后园正在种花。小楼建造好之后,正在进行内外的装饰。周围的景观也正在布置。
徐晚意说,要在前后的花坛种些花,于是命人去城中各处买了不少珍贵的品种来栽种。徐晚意已经身怀六甲,但是这种花的事情她还非得亲自来,这可吓坏了众人。
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最终,以张延龄亲自动手,徐晚意在旁陪同指导而告终。
张延龄挖着土种着花的时候,徐晚意在旁边叉着腰挺着肚子像个监工的恶婆娘,不时的指指点点。张延龄不觉得这种花也没那么多讲究,随便种种便得了,哪有那么多的搭配高矮,什么开花之后颜色不要单调之类讲究事。可是徐晚意却偏偏主意多的很。
她的脑子里仿佛有一个拼图,似乎准确的知道这些花草长成以后的样子一般。而且她脑海中的拼图似乎在不断的变化,主意变得飞快。刚刚种下去的花,她眨眨眼睛觉得长成之后颜色不协调,便立刻要张延龄给挖出来重新栽种。
她倒是乐此不疲,但是张延龄可就被折腾惨了。堂堂侯爷被使唤来使唤去,稍有不同,徐晚意便捂着肚子蹙着眉头做痛苦状,然后张延龄便只能乖乖从命了。
张延龄不禁怀疑,徐晚意要自己帮她种花其实就是想折腾自己。话说自从她怀孕之后,身子越来越不爽利,脾气也古怪的很。或许折磨自己也是她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吧。
但张延龄其实并不太在意。虽然不能乐在其中,但是如果能让徐晚意心情好一些,被折腾折腾也自无妨。这段时间看着徐晚意吃东西犯恶心,挺着大肚子艰难行走的样子,天仙般的美人儿硬是成了个黄脸婆的样子,张延龄心里也自心疼。
终于将一棵硕大的金钟花树历经三次挪窝之后栽种下来的时候,张延龄看到了从园门口走来的定国公徐光祚父子。
“爹爹,哥哥,你们怎么来了?”徐晚意惊喜的迎上前去。
“晚意小心些,莫走那么快。你们那几个也不来扶着。摔了喷了可如何是好?”徐光祚忙大声道。
几名婢女忙上前搀扶。徐晚意道:“我没事儿,哪里便摔倒了?也太小心了。”
徐光祚皱眉道:“莫要任性,什么时候了,还不屋子里呆着歇息,跑出来乱走什么?你娘知道了,定要来骂你。”
徐晚意吐吐舌头笑道:“可千万莫跟娘说,三天两头来,唠叨个没完。我是怕了娘了。”
徐光祚瞪了她一眼,目光转向正走来的张延龄。
“岳父大人,兄长,你们怎么来了。怎地没人通报一声,我好去迎接你们。”张延龄拱手行礼道。
徐光祚看着张延龄,见他挽着裤脚和袖子,脚上全是泥土,额头上汗珠亮闪闪的样子,笑道:“延龄,当上花匠了?日子很闲适嘛。”
张延龄呵呵笑道:“那得问晚意了。非要自己动手种花,我若不帮她,她便要自己挖土了。别人帮她又不肯,要我帮她才成。”
徐晚意瞪着凤目道:“怎么?夫君不是心甘情愿的?”
张延龄忙道:“别误会,当然是心甘情愿。所谓‘学诗学礼孱已文,种花种竹居不贫’,种花之乐趣,今日得之。”
徐晚意捂着嘴咯咯的笑,暗道夫君有时候倒也不是那么无趣,出口也能成章。
“你收拾收拾,老夫有话跟你说。”徐光祚微笑道。
张延龄从徐光祚的神情中感觉到了有事发生,拱手答应。
……
“什么?夫君要去平叛打仗?爹爹,你怎么能答应让夫君去做这样的事?”
后宅正房之中,在听完徐光祚传达了不久前皇上召集众人商议的结果之后,徐晚意脸色通红的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
徐延德皱眉道:“妹子,怎么跟爹爹说话呢?”
徐晚意嗔道:“我说的不对么?这种事怎么能让夫君去?那可是去打仗。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