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稍等个屁!
萧文明迈步就入,顺带着看了这个看门人一眼——果然长着一副势利眼的模样,就这么着不问由来、不问底细就把萧文明请进了,不就相当于为了几两银子、为了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他的主人给卖了吗?
按理说对于这号人物,萧文明肯定是要嘲讽几句的,然而现在的萧文明要对付的是容良如本人,才懒得跟这种下人志气。
因此迈步进府,萧文明便高声大喊:“容大人在哪里?我萧文明来了,还不出来见客?”
那看门的一听就急了:“这位老爷怎么说话这样大声?就怕吵到了咱家老爷,他要来罚我的……”
可不是嘛!
那容良如是朝廷里数得上的官员,当的又是礼部的侍郎,平时就总把“斯文”两个字挂在嘴上,谁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府里这样失礼大喊呢?
更何况容大人今还在见客,更加不应受到打扰。
然而萧文明根本不会搭理一个门子的提醒,仍旧我行我素,高喊着向府邸的深处走去,身后则跟着掩嘴窃笑的温伯明。
容良如也终于被这样的动静所惊动,脸上带着几分愠色,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高声训斥道:“什么人在外头喧哗?没见我正在见客吗?”
“何人喧哗?正是我萧文明在此喧哗!”
萧文明突然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出乎了容阳炉的预料,他惊问道:“萧……萧爵爷,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今日特意前来是来找你切磋文辞的。怎么?容大人不欢迎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俗语容良如听说过,可是另一句俗语他也听说过,那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萧文明是来切磋文辞的,就是说破了大天,容良如也不会相信。
“这个……”容良如嘟囔着说道,“萧爵爷的文采独步天下,学生也有意学习一二。然而今日却是不巧,我府里正好有客人。爵爷不如先请回府,等送走了贵客,我再前来讨教。”
萧文明最喜欢容良如在昨日御宴一开始那副桀骜不驯、恃才傲物的样子,现在他表现得这样客套,萧文明反而不适应:“怎么?昨天我的那两首诗,容大人读了就心服口服了?昨天晚上,就没有什么写出比我更好的诗句,可以来指教我吗?”
一晚上?就是一辈子,都作不出那样的好诗啊!
萧文明的两首诗——一首《凉州词》、一首《从军行》——容良如只听了一遍,就默记在心,回到家后反复咀嚼,久久不能入睡,竟觉得自己这四十年来所写的诗全都是一堆废纸——和萧文明这两首相比,纯属是酒后胡言乱语。
因此容良如长长地叹了口气:“确实是服了,学生作不出这样的好事,就是爵爷的那一本《诗谱》,真是令人心驰神往,改日我必然备下重礼,登门拜访,爵爷一定要将《诗谱》赐我一本,我带回去小心参研,也免得今后再贻笑大方了……”容良如这样的态度,都已经是举手投降了,萧文明带兵打仗,虽然喜欢痛打落水狗,但还真的没有诛杀俘虏的习惯——就这种躺平的态度,萧文明还真没什么对付他的办法。
不过恶人还要恶人磨,对付读书人还得用读书人的那一套,对付容良如这种缩头乌龟一般的态度,就得温伯明这另一个读书人出马。
只听他把脸皮一厚,含笑着说道:“我们远道而来,怎么容兄连口热水都不舍得?这也未免太失礼数了。”
“失礼数”,并且还是从卫玉章的关门弟子嘴里说出来,说话的力道就大不相同。
容良如也并不是舍不得这一口茶,他的确是有客人正在会见,就是现在跑出来,那也是听到了萧文明的大呼小叫,才临时走出来的。
因此容良如还是解释道:“我府上确实有客人,今日的确不便接待两位。还请两位暂先回去,改日我必然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