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臭的床铺上,数着手中为数不多的钱。
既然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肝脏的工坊里,每天打着越洋电话zha骗国人呢?
那时,年仅十二岁的李安有了逃的念头。
逃吧,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总之他不想继续呆在这个肮脏的、充满谎言与暴力的作坊里了。
没有月亮的星夜,李安趴在破旧漏风的窗口,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外部的环境。
他所在的作坊属于柬埔寨边境的灰色地带,不被zheng府所保护。
在这片灰色地带,有许多独立的起义jun组织,所以,配备qiang支是一件极为常见的事情。
而李安所在的这个灰色作坊里,监工的工作人员与高层管理,都是五大三粗的成年人,而且,他们都和起义jun组织一样,配备有qiang支弹药。
之前有很多人因为受不了作坊的苦,想方设法往外逃跑。
可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逃出去过。
那些被抓回来的人,有多惨,又遭受了怎样的酷刑。这些,李安是最清楚的。
用电棍活活打s、用带刺的鞭子抽打、直接用刀具砍掉四肢、还有的,直接关进铁笼,丢进了作坊后面那条肮脏发臭的河里,活活淹s……
更有甚者,据说他们被运送往了柬埔寨西北部的一个小镇。
在那个荒僻的小镇里,他们身体里的某些qi官,将不再属于他们,而会成为交易的谈资与筹码。
所以,渐渐地,想逃跑的人越来越少了。
很多人觉得,只要还活着,那就够了。
可是,十二岁的李安却并不像旁人这样想。
对他来说,活着和死去,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吗?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在临死前挣脱这束缚住他手与脚的枷锁?
再者说,就算不逃,留在这个小作坊的下场也基本只有死亡。
每年,从这个小作坊里运输出去的shi体,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
这个该死的异乡的小作坊,就像是专门压榨人命的机器。在这里,只有利益与价值,没有人命,没有同情,没有道德,没有理性,也没有未来。
——逃吧!
当小小的李安的心里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他已经开始开始夜复一夜地趴在破旧、漏风的窗台,眼巴巴地观察着作坊守卫们的换岗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