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感觉还是有人使你痛苦,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还要继续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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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孟郎君求见。”
“召。”
帘外海棠依旧,不敌郎君,绝艳容貌。
漆黑的发逶迤与身后,渲染出写意风流,殷红的唇,向来是多情且不饶人的。眼,是魅惑人心的蛰伏的兽,是真的可以置人于死地。
可是,他的善意温柔只是慈悲,他的某些鲜为人知的小脾气才是他的特殊。
熏香缓缓地在室内升腾,使人安神静气。
姬栊玙端坐于软榻上,案上摆着棋盘,黑白棋子纵横罗布,感知到孟珀的临近,眼神未动,语气欢愉道:“珀君,能够见到你,真好。”
“公主言重,依在下看,怕是根本不曾走心。”泠泠醉人的声音里分明带着小勾子,既撩人又伤人。
“郎心似铁,无可奈何。”姬栊玙话说着,同时又落一子。
棋子落上棋盘的声音,清脆婉转,隐隐淬着火焰灼烧时的模样。
“我的心啊……你不是,一直都在肆意践踏么?”他呢喃着,亦质问着。
“珀君,你过来。”
她温柔地目视他的眼,男子的眼在光影中,闪耀着琥珀色的光芒,仿佛静水深流。
“听着,你很重要。没有谁可以抹杀你这份独一无二的美,任何人都不能,包括我。”
“你要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人先自爱,然后有余力且才能爱人。不要总是委屈了自己,勉强了自己,而完全为他人。”
“所以,守住本心,坚定本心,就不存在所谓的践踏。再者,我从未,有任何,轻贱你的想法。”
男子妖冶地笑,风情蚀骨,竟好似杜鹃啼血,哀艳凄美。
可他的眼中分明是悲伤,弥漫着久久散不开的雾霭:“公主,即使到如今,您还是,拒绝我的心吗?”
“一晌贪欢,天上人间。阿珀,人世间的事,我唯独做不到长长久久。”
“是……可我还总是抱有一丝幻想。”
“那又有什么关系?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想想,未尝不是一件善事。”那女子笑得好生清浅,如莲华,可是,分明有着绝世无双的媚骨与华艳。
人人皆道,姝有国色。
珀君却觉,实更甚矣。
在红尘里翻滚久了,沾染的,无非是风花雪月,其中真真假假,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珀君,过几日,万花节,可愿受约?”
“届时,在下恭候御驾。”
姬栊玙慢慢站起来,右腿一软,身子不由自主前倾。
特别的香气萦绕鼻翼前,她伸手环住男子的腰身,脸颊贴上那使人十分有安全感的胸膛,轻笑:“郎君,果真秀色可餐矣。”
他不再顾及其他,只是动情地吻她,蛊惑又沉沦,宛如沉入海底,宁可窒息也不肯放手。
只是爱她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会如此之艰难与苦涩?大抵是有求皆苦,无求乃乐。
抓不住,留不得,割不断,索性一直追随,管他岁月枯荣,天涯海角,哪怕苦中作乐,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