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何以赠君别,惟有青青松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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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玄机阁已灭。”下属来报。
在江湖中势力根深蒂固的玄机阁就这么被覆灭了?
“哈哈哈,好!若发现余孽,一律格杀勿论!”
断了情报,接下来的江湖可真像一盘散沙了。这下收割起来,可比之前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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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焦还会偶尔想起那个一身血腥味的男子。
人与人之间,散了聚,聚了散。
那段曾经被掳的记忆就好像衣服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印记,或许旁人不一定一眼就能看见,但自己可是在清楚不过。
将近年关,她又要长大一岁。
这么想来,她在过去的一年里可谓精彩纷呈。
从离家出走,后到京都,再至江陵,而返扬州。真可谓波澜起伏,寥寥数语道不尽她过去这一年的成长和变化。
雪花开始落下。
一片、两片、三片……片片清透且轻盈。
雪花落在树枝上,屋檐上,茶焦的头发上、眼睫上……
“新年好——”茶焦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掌心。
虽然还不是新年时节,但是她就是如是说了。
此时此刻,这句话对她而言,很是应景。
如果没有人祝福,那就祝愿世间万物,新年安康。
“女郎,下雪啦?”师颐从窗户伸出头来。
终于到了冬天。
这一个美丽的、动人的冬天,大家还在一起的冬天。
“对,下雪了!”茶焦伸出手,等着雪花。
雪花在她手里融化,画成一滩小小的水渍。
好想再雪中疾呼,然后把厚厚的雪层震落,松软的雪落在泥土上,再被行人踩踏,雪水和泥水融为一体,直到下一个春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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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调养,茶靡身子大好。
只是茶父与那风尘女子的事就这么一直拖着,她母亲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也不知道茶父心中是否偶尔还会有愧疚的时候?
夫妻之道,说不上来什么才是最对的。
面对薄情寡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死心。不去完全期待,不去交付真心,这样受到伤害时便不会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所以茶靡的母亲便不时与茶靡说:“阿靡,并不是女人不想全然依靠一个男人,只是男人做不到让女人完全信任。所以,要是以后你遇人不淑,也不必自暴自弃,就当是经历,虽然不那么美好,但不可成为你之后人生道路的绊脚石。”
有母清醒如此,她大可放心一些了。
她确也不是什么小白花恋爱脑,她亦有自身的准则。并不是什么人她都看得上。
“母亲……倘若说,我喜欢上了一个戏子呢?”
茶母很是开明:“你若是想好,我决不拦你,也会帮你说服你的父亲。只是有一点,阿靡,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日后不管遇到什么哭天抢地的事,都不要怨天尤人。你可以做到吗?”
“我再想一想,母亲。”
“好。总之想清楚,以后是你自己的日子,谁也做不了你的主。”
茶母是一个好母亲,只是这样的“好”只对茶靡。对于茶焦,除了面子工程,她真是很少过问什么。所以亲疏有别,便是从那时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