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入桨,青灯摇浪,微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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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三要进宫为皇上唱戏了!这可真是够荣耀的。
现在京都的钟鸣鼎食之家都知道了檀三这么号人物。
檀三的身价今非昔比。
凡事做到顶尖,确实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檀三踏入皇宫的那一瞬间,心神振奋。脚下踩着的路都感觉不一样了。
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从一个小小的下九流唱出来了!
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剃头,六吹手,七戏八叫九卖糖。
关于出人头地这件事啊……他真是盼了好久。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我偏要起婆娑、炽艳火、自废堕、闲骨格、永葬荒墟、剜心截舌、独吞絮果。”
这些戏词真是好啊!!!
唱出了他说不尽诉不完的种种心声。
圣人也龙颜大悦,“你这新曲,气韵天成。”
“草民叩谢隆恩。”
“戏文是何人所写?”
“回陛下,乃茶焦小姐所写。”
“哦?”
这是圣人也没有想到的。
她还有这等本事?罢了罢了,也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原本的好心情还真是被破坏了些许。
“好了,看赏。”
皇宫一唱,檀三由此晋升檀老板,放眼京都,时下再无第二个人可与他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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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蘼莫名其妙生了场大病,此后一直病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整个人比之前嗜睡了许多,总是显得无精打采。
茶家主母请来大夫诊治,却诊断不出什么缘由。
茶蘼像朵花,自有她的花期。如今瞧着,怎么看都像是要凋谢的模样。
茶蘼提出要回平遥看看,主母应允了,嘱托她路上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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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爻舌战群儒的事迹传达平遥,受到了全平遥人的拍手称快,与京都人的嗤之以鼻全然不同。
姜爻由此生了安定在平遥的心。
这些事也都是茶蘼从母亲那里听说的。
“姜爻回来后不久设了私塾,在平遥可受欢迎了,现在平遥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的老老小小都对姜爻喜欢得很呐。”茶蘼的母亲叙述道。
大家相信姜爻的学识,也更信他的人品。
“蘼儿,姜爻是真不错。你意下如何?”茶蘼母亲的眼神就像丈母娘看准女婿。
茶蘼摇摇她母亲的手臂,无意识撒娇道:“您就别瞎掺和了。”
“总该将你的婚事定下。在京都,一个人可还过得习惯?本家主母待你如何?”
“好的,自然是极好的。”
母亲摸摸茶蘼的手,“你这孩子,向来受了什么委屈,也都是藏在心里,只管自己吞了咽了,不肯与我们说实话。”
“哪有那么夸张母亲!我也没受什么委屈,您就不要过度脑补了!”
“我是知道你这性子的,在娘面前就不要再佯装坚强了。你可是娘捧在手心上的珍宝。”
“我挺好的。”
“瞎说。正好回来好好养养,瞧瞧你,瘦了多少,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了。从今儿开始,每日进补,我盯着你。”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