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过了好些天,少年未曾出现,渔父的背影也不免落寞了些。
茶焦临时改变了心意,转程回去想拜访良田的心上人。
又回到了最初的渡口,最初的凉亭。
渔父一如既往在那里垂钓着他的愿者上钩。
“渔父,那少年……回不来了。”茶焦走到他身边,轻轻说了一句。
渔父仿佛不为所动,稳若磐石。
茶焦走后,他才长叹了口气。
“唉。”天命之数,他插不得手。
渔父的那顶斗笠终究是没能为良田挡住风雨,护他回家。
茶焦脚踩在草地上,三五成群的鸟飞过扑棱着翅膀掠过上空,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她还不知道到哪里寻找万顷。
一位大叔扛着锄头似是准备到田间劳作。
茶焦上去问询:“大叔,这周围有叫万顷的人么?”
“有啊!”大叔爽快地应答道,“沿着这条小路,到了尽头向东走,第四家就是了。”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谢大叔!”
大叔淳朴地笑笑,“不碍事。”
茶焦就按照大叔说的路线向前走着。田埂上的作物翠绿,暖风熏得人醉。
终于走到一扇木门前。
应该是这里了吧。
茶焦轻轻敲门。
“谁啊?”从里面传出了咳嗽声。
来人的脚步沉重。
当里面的人把门打开,映入茶焦眼帘的是一张苍白中透着阴郁的少年的脸。
“你是?”他问。
“我找万顷。”
“我就是。”
那个瞬间,茶焦突然明白,良田对他心上人的描述从来都不曾落到具体的细节上,永远都是用一些自己的感觉在加以形容。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茶焦,我是从良田那里听说你的。”
万顷以为她来者不善。
“我们是在同一趟船上遇到的。他还说,要是有机会我跟你遇到,会介绍我们认识。”
“那他呢?”良田出发前跟他说要去十天半个月才回来。这些时日里却一直杳无音讯。
“后来我们分开走了。”茶焦握紧了背琴的布带。
“但我对你好奇,所以想来见你。”
“我并无什么值得看的。”与良田那般璀璨的人比起来,他确实黯淡而失色。
他从小泡在药罐子里,总是带着恹恹的病气。
除了在自家的屋子里,每日望着窗外景色,从日出到日落,他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有一天,竹蜻蜓飞进了他家的院落。
外面的人大声地喊,就是那样带着无限热情与活力的声音,将他带出了这方狭隘的天地。
他终于也有自己的一轮太阳了。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心,良田却先说爱他。
抱着他痛哭,抱着他说想念,抱着他说要生生世世。
而他自己呢,每次都是在无望中侥幸存着那么一丝希望地附和他。
爱对少年人来说,宛如水中花、镜中月,但他们比谁都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的。
那个时候,良田喜欢一只手搭着他的肩,另一只手拉着他的手,“你看,我们多配,生不用封万户侯,有良田万顷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