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谁不善始,万载垂清风。
店铺的后院异常豁亮。伙计提起这个就很是高兴:“我们这院子采光特好,经常到处布满阳光。”
所以花到处都是,满满当当。
“房东爱花草,这些是他亲自莳弄的。我们沾了他的光,开春就见了这么朵的花。”
师颐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虽谈不上爱,但侍弄它们还是有一手的。
“天气晴的时候,我们就那些花一盆盆抬到院子里,刮风下雨了,我们就再一盆盆搬回屋里。”
“这些花草有你们了不起。”茶焦说道。
师颐这时候已经开始畅想不远的将来了:“要是到了夏天,还可以来看这边的蔷薇,花是极香极香的,人在院里树荫下乘凉,就像躺在蜜罐儿里,吸口气都是甜的。”
看完了铺子,师颐交代了伙计一些事,便要陪着茶焦上街继续逛逛。
茶焦婉拒:“不必,你自是忙你的,不用特地陪我。”
“今日本也不忙,女郎就不必替我做决定了。”
他这话说得不错。
茶焦不喜欢别人干涉她做决定,由此也不愿意替别人做决定。
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做别人主的习惯。
两人走着,师颐突然想起来说:“改日我为女郎刻块图章。女郎想好字,告诉我便是。”
师颐的刻章技艺名声在外,刚传出名声来那会儿来求的人太多,他应接不暇。后来他学聪明了,鲜少再接刻章的活儿。
物以稀为贵嘛,反而从此传出了个说法——师颐刻的印章千金难求。
来了京都后,别看江呈叙平日里和他总是那么针锋相对,但江呈叙私下还问过他,能不能求得一印,给他拒了。
他说来京都后鲜少练习,手生了。
江呈叙脸作菜色,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再勉强。
“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刻,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也不是他小人之心,就是实在这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你想多了,没必要。”
江呈叙忿忿地走了。
“行……那改日……我也为你做些什么呢?”茶焦侧仰头看他,“师颐,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突然正巧有束光从楼阁的窗户射下来,映照到茶焦的脸上,多了抹浪漫色彩。
师颐忽然觉得心中很是松快。轻松的松,快乐的快。
“女郎跟我,怎么还这么客气?”
“你对我很好,我也不能对你不好。”
“女郎已经对我很好了。”
“说嘛。”其实她倒有个想法,但不知道合不合师颐心意。
“我都行。只要是女郎给我的,我都很高兴。”
“好,送砸了你可不许说毁。”
师颐笑得晴朗,“哪儿能呢?”
转眼的工夫,茶焦对印章的内容已经有了想法:“要刻的字儿我想好了——”
“女郎请说。”
“‘诗中有人’和‘花在人养’。”
师颐答应得痛快:“行嘞,那就一阴刻,一样刻,女郎这样可否?”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觉得是好的。”甜言蜜语的话谁还不能说啦?现学现卖嘛。
师颐啧嘴:“女郎学坏了。”
“那还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是我是我。”话语中很难不察觉出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