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待到琼花宴当日,茶蘼盛装打扮光彩照人,茶焦却还是那副素净之极的模样。
二人站在一起,仿佛一朵双生花,却各有各的颜色。
“妹妹怎么还是不打扮呢?”江呈叙仿佛狗皮膏药粘上茶焦。
茶焦回答得干脆:“非重要人重要事重要场合,不必要。”
“哈哈哈原是如此,不过妹妹天生丽质,不打扮也是艳压群芳。”
“江兄!有失远迎!”某才子见了江呈叙,忙不迭热情相迎。
“诶呀,贾兄!你上次送我那蛐蛐儿真不错,改日再来逗上一逗?”
“能入江兄的眼,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我对江兄的鸽子实在向往,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再去瞻仰一番?”
“可得可得!改日来!”
茶焦旁观他们寒暄,内心想的却是:会玩的人果然不一样哈。
“这就是茶家的两位小姐吧?早听说你们来了,可这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乍见,真让人以为天上来的神仙妃子呢。”忠勇侯府的张大娘子领着茶焦与茶靡进入后庭。
“大娘子过奖了。”茶蘼笑盈盈地说。
“席上还有许多小娘子,你们可与她们说上会儿话。”
“有劳大娘子。”
“别谈什么谢不谢的。我与你们家主母本就是手帕交。她放在心上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千万别客气。”
茶蘼倒是很乐意与那群贵女打成一片。不过,迅速融入一个新的环境对她来说确实轻而易举。
茶焦孤身走过人群,不远处有亭翼然。亭子名为长亭更短亭,比长亭更矮一点,比短停更高一点。
茶家去往那座亭子。
“小娘子为何形单影只?”
茶焦抬头看他第一眼,心便明白了八九分。
一种名为“爱”的东西在她心底发酵。
怎么会有人把“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都说得这般旖旎?
茶焦两眼亮得惊人,随即露出一个让春天都要让步的烂漫的笑。
“我对你见色起意是真。”
第二句是:“你叫什么?”
“秦意浓。”
他和她以往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像一朵莲花,风来时震颤,转而嫣然,带着跋扈的清凉,以及如灰烬般的温柔。
“那你听好了——”茶焦站在他面前,目光坚定,语气笃定,“从现在开始,我要拥有你。”
秦意浓沉稳回答道:“小娘子……我虽尚未婚配,但已有婚约。恐不能如小娘子所愿。”
“这样啊……”此刻的茶焦嘴唇微抿成一条线。
她正努力与混乱的思绪和平共处。
今天对她来说真是残忍。
人来人往,日月星辰,意外遇上了一个觉得真正喜欢的人,却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小娘子不觉得,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说这样的话,不是很奇怪吗?”
“因为是你啊。”茶焦眉眼弯弯。
她的人生有一些不可或缺的东西,就比如——
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
以及乍然初见的秦意浓。
“抱歉未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作主要将你占为己有。可是你相信吗?我们的结局一定是那样的。”
“万一我不喜欢你呢?”
“那么,如你所见,我已沾染苦闷的痕迹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