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挂满红帐,囍字挂在大堂中央,前方桌子上摆着花生大枣莲子桂圆,摇曳的烛光将整个内堂点亮,坐在床榻上穿着圆领样式的对襟大红袖衫,外罩一件赤红色双凤凰绣云金缨络霞帔的女子,有些紧张地攥着手,赤红色盖头下一张精致的面容扬着明媚的笑容,还带着几分期待之色。
时间慢慢流逝,外面宾客喧闹的声音都已经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安静到听不见一点声音,那扇门也没有被打开,傅令仪有些落寞地垂下双眸,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是被谁拽着饮酒了吗?
床榻前摆着的花烛的蜡液滴在檀木桌上,花烛也燃烧过半,傅令仪担心地轻轻皱起眉头,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女子扯下盖头,准备去寻人,刚走到门前,门就被缓缓打开。
一双黑色靴子踏入房内,同样穿着大红婚服的男子走进来,腰间束着宽边玉带,五官清俊明朗,温尔儒雅,他淡淡抬起眼眸眼神平静地看着面前娇艳的女子。
傅令仪脸上扬起笑容牵起他的手,语气温柔:“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彻儿拉着你喝酒了?”
沈书白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最后轻轻地抽出来,傅令仪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抬起头看他,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很快她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外面灯火通明,数个火把排在一起,兵甲摩擦颠动的声音传入耳中,禁军将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禁军统领沉符走入屋内,拱手行礼“大人。”
傅令仪瞬间攥紧了手,眼底漠然,她转眸看向沈书白,她在期待,期待不是她想的那样。
沈书白和她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汇,淡漠地开口“虎符在哪?”
“你要虎符,你想要谋反?”不对,傅令仪看向外面的禁军,每个人腰间都配着令牌,是宫中禁军,宫中禁军只听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皇帝,傅令仪轻嗤,笑出了声,笑得眼底都泛起了泪花,沈书白看着女子心冷的模样,眸子轻颤,只一瞬便恢复了常态。
傅令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捏住让她不能呼吸,她强忍着泪水,艰难开口:“想要杀我,怎么不肯亲自来动手,派你来。”
沈书白只是淡淡看着她“交出虎符,陛下会留你一命的。”
傅令仪自嘲地笑出声,边看着他边走近他:“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御花园……还是在朝中为本宫说话。”她仔细地回忆着,讽刺地开口:“不,七岁那年你将本宫从池塘中救起,就开始了吧?”
她喜欢十数载的男人和她的至亲弟弟,合谋数年想要扳倒她,仿佛那些年她受的苦都成了笑话!
站在一旁的沉符手按着挂在腰侧的剑“长公主,您要是识趣就把虎符交出来,臣若是不小心伤了殿下,那就不好了。”
傅令仪将外裳脱下,沉符眼中略显慌乱连忙转过头去,沈书白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女子脸上,一直未曾离开,他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傅令仪从里衣拿出虎符,放到沈书白手中“他想要,本宫便给他,从小到大,凡是他想要的,本宫都会给。”
当年她手中只有一千禁军,将镇北将军困在太极殿,逼他交出虎符,张震功高盖主深得民心,皇帝根基未稳,时机尚不成熟,若是将虎符放在陛下手中,定会引得张震起谋逆之心,她便一直在放在自己手中,只让他认为,陛下只是一个傀儡而自己是提线之人,是个利益熏心之人,他便会将此事归结在她身上,本想等到时机成熟之时,能掌控住张震再将虎符归还,却不想……她的这位弟弟,已经等不及了。
沉符见已经得到虎符,拔出剑抵在傅令仪颈侧,沈书白蹙眉看着他,手握住剑柄,见事情与预料中不同,斥责道:“你这是做什么?!”
沉符侧脸看他立马又将目光放回在女子身上:“陛下口谕,斩草除根,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