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退烧针开始起作用,宁殊言额头上、手心都开始潮湿出汗,可能因为热,宁殊言不停地在被子里挣扎,想把压在身上的棉被踢掉,池惟兮一边护着她打针的手,一边拥着她不让她扔被子,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妈妈,我痛……我痛!”好不容易控制住她的胡乱挣扎,宁殊言又开始说胡话,她紧紧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句话,池惟兮听到后,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无限苦涩涌上心头,都是他不好,没有好好照顾她,知道她情绪失常也没有细心了解,以至于让她伤心失望,把自己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不起,言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陪你,不该言而无信,你醒醒好不好,以后我都听你的,只好好爱你一个人好不好?……”池惟兮一边低头亲吻宁殊言的嘴唇,一边痛地的喃喃自语。
“痛,我痛……”宁殊言还是毫无意识地一顾喊痛,无助又彷徨的语气听得池惟兮鼻子一酸,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顾之遥说的果然不错,一个多小时后宁殊言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把床单和被子都浸湿了,池惟兮轻手轻脚给她换了衣服,又叫护工过来给她换了床单被套,宁殊言这才又安静地昏睡过去,期间,池惟兮给她测了测体温,知道温度降下去了才松了口气。
宁殊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在梦里,她一直在失去,亲人,朋友,爱人,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她爱的人一个个被黑暗夺去身影,她想挽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喊都没法喊出来,宁殊言在梦里不停地无声哭喊,可一点用都没有,那些熟悉的人还是不停地在消失。
“言言?醒醒,醒醒。”池惟兮发现宁殊言一直不停地流眼泪后连忙着急地凑到她耳边轻声呼唤,她刚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池惟兮吓得直叫医生,医生过来看完后说宁殊言在做噩梦,知道原因后池惟兮不知该放心还是忧心,言言到底做了什么梦,以致于哭成这样。
最终宁殊言喘息着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池惟兮那张惊喜的脸,“言言,有没有哪难受?我们喝点水好不好?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听着池惟兮一连串问题,宁殊言有一种彷如隔世的感觉,在梦里看着池惟兮被黑暗吞噬的那种无助与绝望,让她的心还一阵一阵地抽痛,看着眼前的人,她竟然生出了一种恐惧,怕这只是个幻觉,于是宁殊言颤抖着手试着去摸池惟兮的脸,“你……”宁殊言一开口就觉得嗓子刺痛难耐,声音也粗哑难听,于是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池惟兮把宁殊言的手摁到脸上,然后用低沉缓慢的音调和她说:“言言,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管其他人了,管他爸爸被抓了还是妈妈病危了,我都不管了,我就好好的爱你,陪你,照顾你好不好?我们两个安安静静、开开心心地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
宁殊言听了池惟兮的话,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她的手感受到了池惟兮脸上的温热,这说明眼前不是幻觉,而池惟兮刚刚说了好好爱她,好好照顾她,所以,这一次她没有被留在原地,老天爷到底还是照顾了她一次。
“池惟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宁殊言艰难地举着手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对池惟兮说。
“知道,因为我也很想你,言言。”池惟兮听完宁殊言的话,脸上终于带上了温柔放松的笑容。
宁殊言觉得最近池惟兮整个人都怪怪的,吃饭的时候经常拿眼睛偷偷瞄她,可等宁殊言用眼神回视的时候,池惟兮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低头扒饭。
宁殊言是个心底藏不了好奇的人,于是放下碗筷,看着池惟兮问:“池惟兮,你有猫腻。”
池惟兮乍一听宁殊言这么肯定的语气,一下子被饭噎住,想咳又发现这是饭桌上,于是噎在那里憋得脸通红。
宁殊言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