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红芝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然后，毫无预兆的抬手，重重的扇在苏婉儿脸上，一下，又一下！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不只是苏婉儿愣住了，程家众人也都呆住了——他们第一次见到董红芝打人！
此前，她再生气也只顶多是嘴上说说，哪怕程三小时候调皮的摔碎了她宝贵的玉手镯，她也没有动过手啊。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董红芝一张脸胀得通红，她心里的急怒撞得胸口一阵阵的发痛。
九歌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这么一对人渣磋磨，遭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叫她如何不心痛？叫她如何不愤怒？
她声色俱厉，一贯柔和的眉眼也变得冷锐，跟九歌生气时候的样子，十分相似。
“我这一生，从未动手打过人，苏婉儿，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告诉你，你道歉多少次都没用，这件事不会这么结束的！我的乖女儿最是善良体贴的，却被你们愣生生逼成这样，逼得她不得不涅槃重生！你也是当妈的人了，若是有人对你的孩子这么做，你是什么感受？你会因为对方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原谅吗？”
苏婉儿当然不会原谅！
只是，这话她无法说出口！
于是，她捂着脸，沉默不语。
“你们真当我们程家没有人了吗？以为九歌不受宠？就因为她之前没有接受过新式教育而看不起她？我告诉你，大家闺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传统也并非全是糟粕，老祖宗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东西，给你一辈子时间你都学不完！”
“喝了几口洋墨水，就以为自己高贵了？这跟崇洋媚外有什么区别？可笑！”
“那些真正的有志之士，是学习国外先进知识与技术，并不以此为标榜，反过来报效祖国，真正的在干实事。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竟被称为第一才女，你担得起吗？！”
董红芝的一席话，越来越犀利，问得苏婉儿哑口无言！
其余人也震惊的看着她，完全没想到，程家一个姨娘，竟有这样的见地与格局！
若不是场景不适合，大家都要鼓掌了。
董红芝的话，才是真正的能说到众人心坎里的话，国内现在落后国外很多，是不假，但他们并不会因此而自卑，反而越发的受到激励，要努力发展，努力跟上对方！
落后就要挨打，而他们并不想挨打。
这是烙印在中华家人民血液里的铮铮精神啊！
程家的几个人，也是震惊的看着董红芝，姨娘，真棒！
“说不出话来了？”
董红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今天，打你这几巴掌，一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不想让她动手，然后遭人诟病；二，也是作为长辈给你的一点提点，你好好反思一下，认清自己吧！”
然后，她再也不想理会苏婉儿，转身，走到九歌身旁。
九歌眼眸里覆满了激动，她对着董红芝伸出了大拇指。
“妈，你真棒！”
董红芝却叹了口气，“我只后悔，当初太宠着你了，将你教的什么都不知，以至于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反击回去，不然，哪里会有后面的事情。”
九歌想到原主的那些遭遇，沉默片刻，最后，只是轻轻搂着她的胳膊。
“不怪你，是那些做了坏事的人的错。”
九歌眼眸抬起，看向苏婉儿，素艳的小脸上，一片凛然。
“苏婉儿，你并不无辜，你以为，后面的那些事我就不知道了吗？我在德国好不容易拿到医学硕士，你怕我回国碍事，找了你的朋友想杀了我，若不是我命大，说不定就真的如了你愿了。”
九歌将手腕的伤疤露了出来。
苏婉儿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她眼底涌现出绝望——九歌怎么连这个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