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出门并不喜大摇大摆,但还是让人包下了临窗的房间,她站在客栈二楼的窗边,两边的屋子皆是吵闹的声音,只有她这边安静地看着底下的人。
许沉冰的视线在人群中寻找,却怎么也看不见她,他捏紧了手里的长剑,仿佛这样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安慰,正失落,头上蓦然被人砸了一朵紫色鸢尾花,他下意识接住从头上掉落的花,随即有些怔愣地抬头,正好对上斜上方的客栈里,紫衣女子清然美艳的淡笑。
人群嘈杂,他却觉得外界的声音仿佛一时被屏蔽,周围的一切也仿佛虚化了,让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人。
女子身子慵懒地半倚着栏杆,头发随意地做了个发髻,黑亮如瀑布般地青丝倾泻而下落在她左肩,她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双略狭长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柔情似水,似多情又似无情。
许沉冰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贪恋与炙热。
他看到她微启唇,露出贝齿,嘴巴微动,似在说什么,似是觉得他看不懂,她又重复了一遍。
拿个将军回来。
说完,她眉眼弯弯一笑,许沉冰鲜少见她笑,她笑时眼底仿佛有星辰,让人感到很真诚,不同于她在陆斐面前的笑,也不同于她从前在文武百官面前做出承诺时的假笑。
军队在缓缓向前推进,许沉冰不得不跟着军队走,他分明已经回到这一方能实现他理想的地方,却不知为何此刻只想……
跑回到她身边。
只是想到她刚刚对他说的话,许沉冰还是克制住了,他不知道心里突如其来的炙热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失望。
既然她希望他拿个将军回来,那他,便听她的。
陆斐赶到时,许沉冰所在的队伍已经走出了城门很远了,他骑在马上,看到阿绵被宫女搀扶着进了马车,她面容平静,看起来与先前没有什么不同。
马车一路开往皇宫的方向,陆斐一直跟到宫门不远处才停下,他眸光复杂地看着那辆马车直奔宫门进去,第一次明白何为苦涩。
过往他以为这只是些文人酸话,现在想来,却是不无道理。
系统用猫头拨开马车的后窗帘子,只看到陆斐骑马回去的背影,“绵绵,他离开了。”
叶绵慵懒地瘫坐在软榻上,细长的手指捏起一串殷桃,朱唇微启,咬走了其中一颗,她轻轻叹气,舒服地眯眼,“这才是公主的待遇。”
系统无话可说。
如此过了几天,前段时间一直安静着的秦指挥使终于按耐不住,在叶绵打发宫女去拿糕点、一个人闲逛起御花园时,一道身轻如燕的身姿便出现在她面前。
叶绵当即皱眉,提醒道:“秦指挥使,这里是后宫。”
秦墨当然知道是后宫,只是后宫又如何?先皇时期明面上说不许皇帝之外的男子进入后宫,可私底下还不是要靠他们锦衣卫在后宫彻查一些事?
锦衣卫所有的特权,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一些皇室子弟的还大。
他面色淡漠,将手中的丝巾拿出来,“公主这是何意?”
叶绵低头接过他手里的丝巾,突然微微一笑,她抬眸,睫毛又长又翘,仿若轻颤的蝶翼,“本宫以为秦大人很喜欢,所以便送了……”
她微微挑眉,朱唇微启,露出一抹笑,眼里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冷淡,“怎么?秦大人不喜欢么?”
秦墨双手抱拳,浓眉微蹙,“请长公主慎言,臣并不喜……”
他话未说完,便叫一道清雅柔弱的女声截了去,“不喜欢?那本宫怎么听说你有一方一模一样的丝巾?”
秦墨猛地抬头,便落入女子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亮眸子,他一时怔住,竟又不自觉为这双眼睛而失了神。
叶绵走到他面前,笑得温婉无害,她替他整了整颈边的领子,似是无意间提起一般,“你知道么,那丝巾是陆府的织娘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