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沈淮给叶绵端来了一盆热水,叶绵放下画,抬眸看向他,眼里有些许不解。
男人清俊的脸上微微泛红,却故作镇定:“听大夫说,泡热水有助睡眠。”
面容精致的少女薄唇轻抿,浅色棕眸深深地看着他。
沈淮蹲下身子,高大的男人蹲在她面前,帮她把脚上的白纱拆下来,又把她白嫩的小脚放入盆中,确保脚背都被热水淹没,刚要起身离开,便听见少女轻软的声音:“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她的声线其实很独特,带着少女独有的微沙感,声音轻软,平常说话时总给人邻居女孩撒娇的感觉,让人难以对她生气。
沈淮抬头,青年眉眼带笑,鼻梁英挺,唇角微翘:“那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住?”
叶绵定定地看着他,“因为我不喜欢和其他人一起,而你这里刚好可以一个人住一间。”
“为什么是我?”
青年浓眉星眸,飞快地问出下一句,黑色碎发刚好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幽深。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好,唯独总是对他凶巴巴……
叶绵却沉默了片刻,她突然低头自嘲地笑,“因为……”
“你上辈子欠了我。”
她眼睛认真地盯着他。
沈淮却无奈,“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他并不相信什么上辈子,只觉得那是她用来搪塞他的借口。
叶绵微微弯唇,眼底一片嘲弄,他不相信,那她也没办法,反正,她已经说了答案。
泡完了脚,沈淮拿着药酒再次过来,叶绵刚要拿过药酒,被他躲了过去,他拖了只椅子坐在她身边,“我学过按摩推拿,你确定不要?”
叶绵迟疑片刻,问:“你怎么会这个?”
沈淮见她没有躲开,权当她同意了,将她受伤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拿了干布仔细擦干,他低着头,看不见神色,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小时候我爹经常腰酸背痛,我去村医那里偷学来的。”
叶绵轻颔首表示知道了,便见俊美的青年低头将药酒倒在手中,双手互相打磨,然后才将手中的药酒按摩到她的脚踝处。
青年的手带着一层厚厚的茧子,按摩在她的脚踝上时,一阵细细密密的酥麻感从脚踝传至全身神经,接着便是持久的摩擦微痛感。
叶绵忍不住微缩了脚,沈淮察觉到了,无奈笑,“就快好了。”
他话是这么说,脚上的痛感却没有丝毫减弱,叶绵蹙眉微怒:“还说喜欢我?你不知道轻点吗?”
沈淮看她,少女秀眉微蹙,漂亮的小脸红扑扑,清澈的眸子闪着点点泪光。
他忍不住笑,“我放轻点你就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叶绵伸脚想狠狠地踢他一脚,却发现一只脚被他压着,另一个只还在他手里,她只能眼神轻蔑,冷笑道:“你做梦。”
沈淮已经习惯了她恶言恶语,何况相比以往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她现在只是说说而已,已经很好了。
他只轻笑,没有说什么。
叶绵却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
明明原主对他那么好,他却瞎了眼一样地看不到。而她对他言语举止粗暴,他却说喜欢她。
呵。
在床上躺了几天过后,叶绵出工了,却不是去田地,而是直接去了礼堂教扫盲班。
扫盲班是专门教农民认识常用字的,目的是降低文盲率,随着社会生产发展,农民们也越来越认识到文字的重要性,不过为了不影响生产,大家都是轮流过来学习的,扫盲班的同学年龄跨度大,大到六七十,小到五六岁孩童,每个人几乎是有空就过来看,有的人傍晚收完工吃完饭,立刻就往礼堂走,跟着老师学上一晚。
因此,扫盲班的老师比较多,分为几个班,每个班的老师又会按时段排班,叶绵跟别人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