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纵容你,就是太怕委屈了你,弄得如今这种地步。你知道我对你从没忘情,也不打算忘情。”
云津总觉得他今天一反常态,不愿与他争锋,遂敷衍道:“行,等打下了晋阳,我一切随你。”
“就现在。”
见他欺身而上,她不觉后退,终至退到墙下,退无可退,他却步步紧随地上了榻来,一把按住了她。
云津总能在绝境之中生出勇气来,于是轻轻一笑:“行,行,反正我们两个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你总得告诉我今天这是为什么吧。”
他倒是停住了,没再做什么,反而退了一步,就盘膝坐了下来,也似乎没了之前的怒气,说出的话却冷冰冰的:“你欺骗我的时候,不是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吗?”
“我没……”她理直气壮的否认,突然如同枯泉断绝掉最后一滴水般,再也无声无息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沉默,这等于变相承认了某些事实,云津大概有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荆是不是我的儿子?”
他兜了半天,其实并不是因为不能再忍受与她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究其所言,虽然用的是问句,可是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来问她。肯定是一早九查得清清楚楚了。
“你怎么知道?”
其实她问也白问,韩高靖根本不搭茬。她暗暗推敲起来,知道这事的人就那么几个,许夫人母子躲着还来不及,肯定不能说。陈延更是个人精,他是绝不会沾上这些麻烦的。那就只有令狐嘉树和钱斌。
钱斌与她虽同属郎中令下,但所司不同,接触不多,也不会见到她和阿荆的相处。那么只有可能是令狐嘉树,他在阿荆溺水那日还怀疑来着。
可是以她对令狐嘉树的了解,他不会无声无息的就暗地里告诉他。那会是谁?
“阿荆是不是我儿子?”他还是那句话。
云津知道再不说他大概不会这么彬彬有礼的和她谈了。于是点点头:“是。”
早就笃定了的事,等听她亲口承认时,心中还是涌起汹涌暗潮。虽然是暑热之时,韩高靖心底却只剩一片无底无穷的冰凉,他心口疼痛难忍,汗珠便流了下来。
终于,他慢慢地转身下了她的床榻,站在无尽黑暗中,话语凉薄:“一会我派人安排你离开。”
“去哪?”云津升起无限恐惧。
“我不想再见到你。”沉沉的声音,如闷声不响的锤,伤人于无形。
她忙追上来,一把拉住他:“你什么意思?”
人在夜里中久了,渐渐就能黑暗视物了,她居然能看清他似笑非笑的脸。
见他只笑,不说话,便道:“如果一定让我走,我要把阿荆带上。”
“他是我韩氏子弟。”韩高靖的话中是比愤怒更可怕的冷淡。
“我当初如果不回来的话,就悄悄带走阿荆,你也没有办法。”
韩高靖毫不迟疑地转过脸来,面对面冷笑道:“可惜你回来了。”
他从不这样对她,从第一次见面,他虽然面冷,可对她总是处处容情。今日才知道,他的宽仁优容只是在一定限度之内的,而且他也可以不讲道理。这才是他吧,否则何以角逐天下?
云津知道她从前那些足智多谋什么的,之所以能够绽放光芒,是依托于他的。若没有他的力排众议,她怎可能上堂议事?若不是他实力雄厚,日益拓土,她去哪里施展才能?她渐行渐远,似乎忘记了她自己最初的认知,“良禽择木而栖”,若非参天巨树,良禽无枝可依。
她心里从未有过的虚无无力,哀哀地看着他,语气感伤:“我当初没想骗你。我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你和他们为了与豫联姻争得不可开交。我怎么和你说呢?我若是说了你更加割舍不下,我们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
韩高靖凝然不动,仿佛无动于衷。
“我去蜀地也是无可奈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