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云津回首,含情凝睇望着他:“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太浪费了。”
韩高靖摇头:“怎么是浪费,我要让你堂堂正正地嫁过去。”
“仲勉,我能和你说句知心的话吗?”云津默然道:“其实,我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不一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总是有求于她的时候才这样称他的字。他心里一荡,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不令她说出口:“这些话你从今以后都不必再说了。从前我没想清楚,所以在晋阳的时候没答应让你做正妻,以至于我们蹉跎了这么久。你还想再错过?”
云津听了不忍伤他,便嫣然一笑:“多谢你费心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从前家中的样子的?”
韩高靖含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想知道总有办法知道。而且等我们成婚之时,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云津轻飘飘地瞧了他一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韩高靖笑而不宣:“走吧,去里面看看。”
云津走进屋来的格局大致是不差的,但是其中的摆设迥非从前,于是她便明白,她家中的格局一来与其他清寒士大夫家相同,大致有所参照,但毕竟其中细节不同,比如院中的花草和分区。但大约总有从前与她父亲交往的旧友可以打听得出。然而韩高靖素来是个公而忘私、严正刚毅的,此时一家一家的打听她从前的旧居格局,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念及此处,云津心中一热,便展颜欢笑道:“你知道吗?我父亲总爱在这正厅里,靠着轩窗,对着这竹菊,与罗先生纵论天下大事。我和小弟沽了酒来,罗先生极爱饮酒,好酒劣酒不拘。有时谈着谈着就深夜了,两个人便又赏着满天星斗、一轮清辉,说些天地日月的话。其实罗先生是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坊的,即便夜深归去也不算‘犯夜’,可他多半仍会留下来,与父亲夜话。罗先生没有妻子儿女,便把我们当做子女来对待,他对我倾囊相授,我如今所知的大抵都是他所教的。”
韩高靖便隐隐带着几分宠溺地笑看着她:“哦,怪不得我们的顾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
“要不你再让顾先生继续幕府议事,为你出谋划策?”
虽然云津是开玩笑的话,韩高靖却正色地回绝了:“出谋划策是可以的,但是幕府议事就免了吧。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们到底还要顾忌一下那些文武大夫们的看法。他们能容忍主母背幕后干涉政务,却绝忍不了内眷跑到前堂来议事。”
“看你吓的,我自然依你。”云津咬着口唇,调侃似的说道:“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生怕我上了议事堂就真相大白了?”
韩高靖倏地变了脸色,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笑着搂过她:“哪会有什么事?就是有,也瞒不过你这女中神算啊。”
云津暗自叹了口气,一间一间的屋子都看遍了,其中陈设皆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此时韩高靖早就出至院中,叫了跟来的家仆,命叫几个将军府中的人来负责这里的日常洒扫起居。云津听了,以如今未有人居为由拒绝,韩高靖哪里听她的,到底拨了数名仆婢前来,并说定此间当差的薪俸加一半。云津便也无可如何了。
“走吧,上车。”韩高靖道:“要不你带我去西市看看。”
“西市有什么好看的?”云津诧异道,想不到他堂堂一个将军居然爱逛街。
“看看你有什么可买的啊。何况我自来雍都,还从未到市街去见识见识呢。”
云津暗中替他算了算,那么可见他自二十一岁离开冀州后,大约是没什么时间逛街市了。且不说初来雍都,效力天子,且他必然会暗中积蓄力量,自然无暇,就是后来,大半的时间在守长城、距北狄,更没机会了。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去了。”云津忽然想起他遇刺的事情,自那之后,令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