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便往怀里拉。
梦喻吓了一跳,先就挣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是杨灏,她有些不相信似的问:“是世子?”
杨灏便笑道:“不然你以为是谁?谁敢进我这里来做登徒子?”
说着便要去解开她蒙着眼睛的素色布条,梦喻却忽然抓住了他手臂:“等等。”
似是感觉到了杨灏的不解,她轻轻咬着樱唇,道:“我怕这又是我做的梦,一睁开眼就发现你并没回来。”
杨灏的身子一滞,不再说话,任由她伸出手来摸上他的额头,然后是双眉、眼睛、鼻梁、鼻尖,最后滑在嘴巴上。
在经过双眉的时候她还用手点住他的眉头,轻轻向两边展了展:“世子又皱眉了,以后不要皱眉了,世子笑起来的时候好看。”
她的手指很纤长,却并不骨瘦如柴,反而很柔软,被她手指触摸之处,说不出的舒展平和。
杨灏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道:“你不是做梦,我真的回来了。”
说罢轻轻解开那布条,他便看见一双如梦如露的美丽眸子,只见她眼中蓄着濛濛水雾,却来不及化作眼泪就又化作了温暖的笑:“世子好可怜,瘦成这样了。”
杨灏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意味,很久以后他曾经对石英说:你知道吗?世人都敬我贺我得胜归来,唯有她,从不问我是否成就功名,她只会怜我惜我知我所苦。
但这话,杨灏是终其一生也未对他的梦喻说过,他不知道梦喻是不是知道,就是那一刻他对她情根深种。
“你常常梦见我吗?”杨灏压下心底汹涌的起伏,目光温柔,语声中不自觉地就含了几分怜惜。
梦喻脸上一红,腰肢一扭便挣脱了杨灏的怀抱,笑看着他道:“我去吩咐人准备给你沐浴。”
杨灏亦笑道:“也是,一身风尘,倒唐突了佳人。”
谁知热水却是早备好的,新缝制的家常衣饰也是早备好的,就连杨灏沐浴之后再回来时,见了案上的小菜竟也是早备好的,其中并无荤腥,却色色都是杨灏素日喜爱的。
杨灏品了品梦喻布好的几碟佳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
梦喻抿嘴一笑,并不回答,为他盛了一碗汤:“如今天冷,世子须得热热的喝一碗身子才不冷。”
杨灏虽已经吃过了,但不忍拂了她的好意,足足喝了两碗才罢:“很久没吃过你的手艺了,这几个月来,只今天才吃了口舒坦的饭。”
梦喻便问道:“世子怎么知道是我的手艺?”
杨灏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道:“你先答了我方才的问话,我才告诉你。”
梦喻便低了头,声音细弱:“我并不知今日世子回来。其实,我虽听闻世子回来了,却也并不知道世子哪一天会来。”
“那你……”杨灏先是感到诧异,恍然明白了什么,连他素日感情并不外露之人,声音也不觉了带了感念:“难道你日日这样准备着?”
梦喻摇了摇头:“哪里日日准备着,我不过听说世子回来就准备着。虽说不知你何时来,但……万一你就来了呢?”
但万一你就来了呢!
杨灏听了这话,也不由情动于衷,半日无言。
却听梦喻话语中蔓延着心满意足:“天可怜见,第一天你就来了,我见了你心里也就安了。”
“你怕什么呢?”杨灏叹着气道:“我还没败过呢。”
“我自然知道世子不会败,然而不见你一面,到底不放心。”
杨灏笑了笑,倒看不出喜怒哀乐,梦喻隐隐觉得他似乎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也不再提起,只命侍女进来收了桌案。
待众人散后,杨灏便对梦喻笑道:“给我通通头吧,这几个月头发风吹日晒的,快僵成扫帚了。”
梦喻掩口轻笑,便去拿了梳子,又拿了靠背来让杨灏躺了,自己席做他身边,原本就是刚洗了头,还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