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君等杀此贼!”
说着,一剑刺穿奸细咽喉。旁边暗卫也将另外几个奸细随手砍了,将人头拿在手上示于众将士。
众将士见韩高靖安好,军心稳定,便依照平日训练,各守各位,各尽其责,作战更加勇猛。
因平日训练有素,军纪严明,早有将士登城作战,此时流火箭矢已稀疏许多,韩高靖立率一队将士登城。
云津便在两名暗卫的保护下回营,却不防一脚踏在一具残破的尸身上,只觉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却被暗卫伸手提住。她低头一看脚边之物,一个激灵慌忙跳开,只觉胸中一阵烦恶,头皮都跟着发麻起来。待至安全的营垒中,便忍不住呕吐,直吐得腔子痉挛、腹部抽痛仍然干呕不止。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兵刃噼啪声、皮肉破碎声、痛苦的嚎叫声、大火燃烧声……一时传入耳中,令她觉得一切都不像真实的,恍惚置于噩梦不醒的境地。云津虽见过戎兵杀人,然而对于战火纷飞、碧血横飞,一瞬间便可死伤千百人命的的沙场却是第一次亲见,忍不住战栗不已,全然没了平日的从容模样。她跪坐在已被暗卫以屏障围起的军帐中,犹如泥塑石雕。一直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却仿佛从未察觉时间的流逝般地一动不动,此后却又独自在帐中抽泣起来。
这次攻城直到第二天的申时尚未停止,云津从退回来的伤兵那里得知,城下尸体已经倚叠如山。陇西公杀红了眼,不顾众将休兵的请求,不惜以成千上万的人命为代价下令持续攻城,不攻破萧关,决不罢休。这攻城之战竟然是完全停不下来的势头。
“城上此时如何?”云津问一个才从城上下来的伤兵。
“苦苦支撑。”那士卒伤痕累累,大口地喘着气,声音中却是忍着极大苦痛。
“将军如何?”
“将军……虽受伤,却始终亲临城上……”那伤兵说话断断续续,忽然望着云津,目光闪着光彩:“先生……我凤县人……告我父母……”
那伤兵一句话没说完就再无言语,也不知是不是死了,云津用手指去试探他的鼻息,已气若游丝。
云津问医官是否还有救。
医官沉默着摇了摇头。
云津撕下一片衣袖,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斑驳污血,直到将那其实只是少年的年轻面孔擦得干干净净。她仰起头望着苍凉的天空,以及在这苍凉天空中时不时划过的流矢,对那两名暗卫道:“给我找一副甲衣来。”
云津登上城楼的时候,战事已不如此前激烈。在她目睹城上士卒奋力掀翻最后一架云梯,旋即被冷箭射中坠于城下后,暂时停歇下来。然而陇西军并没有退去,仍在城下盘踞休息,随时可能重新攻城,此时城上城下早已一片惨象。
正坐在城墙边上休息的马汉阳最先看见了她:“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云津摇摇头并不说话,径直走到韩高靖身边坐下来。
韩高靖疲惫已极,连眼都没睁,靠墙坐着。肩上的伤仍是先前她随便地包扎的样子,身上满是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云津顾不得避嫌,便解开他上衣,用带来的棉纱重新包扎了伤口,却见他肩上伤口虽已不似先前汩汩流血,却因一直奋力杀敌而牵扯地血肉模糊。
“你不该来。”韩高靖犹自闭着眼:“回雍都城吧,找个你父亲从前的友人家,先躲一阵子。”
“我来,是为了和你共存亡的。”云津温柔地说:“我说过,我会终身追随你,生死不易。”
韩高靖听了,仍闭着眼睛,却不由扯动唇角,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也随你。”
说着他睁开眼,扫了一眼穿战甲的云津,那副战甲对于她苗条的体量来说有些大了。且以她的力气,如果穿全甲的话,只怕寸步难行。因此她其实只是在身上重点防卫的胸背腰腹等处套了一件外甲罢了。他摇了摇头,又从袖中拿出一把仍带着鞘的极精巧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