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同老洋房的两间房,本来也不是分给他们家的,是硬生生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正赶上大规模有人返乡,闲散人员多的时候,大家没工作正心里窝火,看城里居然有这样一户人家,民意简直沸腾。
以前为啥没人管呢?做领导的都爱和稀泥息事宁人,反正苦苦不到他们身上。
赵秀云有意把焦点从张莹莹身上的事模糊掉,毕竟她只能作为一个掀开风浪的口子。
很快有人出来举报钱家人是怎么装病耍赖躲过上山下乡的,怎么用不正当手段升职,怎么骚扰女工友们。
方海看了都觉得罄竹难书,很是奇怪道:“这么多事,以前怎么没人管呢?”
是啊,怎么没人管呢?
赵秀云不知道,她只关心后续,民情架得太高,市委成立工作小组彻查,前后不过一个礼拜,就把事情办妥了。
张莹莹的事情,因为年代久远,缺乏证据,加上对她的保护,没留下太多笔墨,但现在是从严从重,钱家从上到下都没得好,轻则劳改十年,重则枪毙。
老爷子的房子得个清静,赵秀云却叹口气,没几天送张莹莹上火车。
妇联出面,给她安排到广州去,离得越远,恐怕对她来说越是好事。
张莹莹心里感激,说:“要不是你,我的事情不知道要拖多久。”
烈火烹油,这才烧得这么旺,赵秀云这回是能找到的关系都用上,握她的手说:“去到广州,好好过日子。”
张莹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过,她的人生到这一步,也不是随着恶人伏法会好起来,上车之后还频频回头看。
不知道是看人,还是看这个地方。
赵秀云心里惋惜,有些沉默地回家。
方海没去送,在家等着,看她回来迎上来,一摸,手都是冰的。
心恐怕也是冰的。
她这两天有时候看着自家姑娘沉沉发呆,孩子早觉得不对劲,只当是妈妈心情不好,格外夹着尾巴做人。
方海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还是问道:“怎么了?”
赵秀云这两天有点做恶梦,说:“我们来随军的前一个月,职工院2号楼的陈家支援西北去了。”
故土难离,从老家支援西北,可很少有人这么做。
方海觉得不对,听她接着往下说。
可说完这句,媳妇好像半天没缓过来,一声不吭。
人是垂着头的,方海低头去看,她两只眼睛泪汪汪,要掉不掉,心里一紧说:“媳妇。”
啪嗒,那滴泪掉下来。
赵秀云说:“公社里都夸他们家觉悟高,其实私底下都知道,是他家的小闺女叫革委会主任他老爹糟蹋了。”
多么水灵的孩子啊,才八九岁大。
赵秀云看着自家两个漂亮姑娘,从脚底板发寒,一接到方海让她来随军的信,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这种人家大事,她也一直不知道怎么说,方海头次知道,拳头攥紧说:“畜生,他敢。”
他一直知道媳妇看孩子紧,只当是女人放不下心,闭着眼不说话。
夫妻俩很是沉默,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这些事也只是片刻的,方海很快忙得转不开。
以钱家案子为首,来公安局报案的人是如过江之鲫,过去那些年堆积的太多,郑大会忙得转不开,到处抓壮丁。
方海带着一帮学生支援,全当是实训,白天夜里都不着家。
赵秀云也没闲着,她想给女孩子们普及什么叫自我保护。
这件事一直盘旋在她心底,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起来总是有一些难为情,但这会觉得到不得不说的时候,尤其是禾儿年纪大。
也是她大起来,被妈妈抓来做第一个学生。
小姑娘的问题一茬接一茬。
“亲嘴会生小孩子吗?”
“那我不是垃圾堆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