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交流往复的符文链越靠近红月中央的位置就越密集,当距离较远一点,看不清符文形状的时候,那些线条就组成了一只遍布血丝的巨眼,漠然地与贝林格对视。
贝林格愣了一下,拿出曾经藏在卡特琳娜枕芯里的木质眼珠,那个没有表情的瞳孔周围同样盘绕着一些赤红的线条,贝林格曾经把它们理解城血丝来着。
这就是约瑟夫力量的来源?他也看到了这幅壁画并且从中领悟到了亡灵的力量?贝林格想要再次凑近,可是刚刚看清那些细小的符文,胸口烦闷的感觉就让她不得不放弃了研究。
贝林格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领口里拿出那个见面礼,莫里斯家的家徽:红月天图。同样古拙的圆形,同样斑驳的表面,像是有很长年头的旧物件,家徽表面红月上也是各种纵横交错的线条,她端详了很久也没有什么所得。
打算把作死进行到底的贝林格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面圆镜,这在她目前所处的时代可是一件高档货,叫做“时光的影子”,说白了就是一照相机,还是一次只能拍一张的那种,虽然它拍出来的影像是全息的,而且清晰度极高,可以说是纤毫毕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是想要重新拍摄,必须把前面保存的影像抹除才行。这是一位有着类似天赋的神族制造出来以应对财务危机用的,他为此封印了自己的一部分天赋在里面,花了血本,也因此卖出了天价。
贝林格把“时光的影子”对准石壁,打算拍摄下来,等以后慢慢观摩,为了拍得更清楚,她模仿艾伦施展天赋时的样子,双眼变得萤白,大量的光明元素放射出来,把石洞照得宛如白昼,但是这样做的缺点是她会短暂地失去视觉,直到停止释放光明元素时,眼睛才会复原。
她的眼前纯白一片,一声微弱的叹息从不知什么方向响起。
贝林格被吓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手里的镜子也掉在地上,左眼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一样灼热无比,她失声尖叫着,滚倒在地上,无助地用她可以得到的唯一清凉:那潭成分复杂的污水清洗着眼睛,同时寄希望自己超强的愈合能力能够在更快地发挥作用。
剧烈的疼痛从眼球蔓延到大脑,一时间贝林格感觉到那一条条一串串的符文在月面上快速游走,她好像看清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懂,大量的信息灌得她脑袋里一片茫然,于是她干脆利落地失去了知觉。
在曲折的洞口,本来应该已经快要落下的红月不知道为什么重新升起,它向着这片狭小的空间洒下赤红的光芒,那些微弱的光辉经过凸凹不平的洞壁一次次反射,居然并没有减弱,而是柔和地照在水潭对面的浅滩上。
石壁上凡是被红光照到的地方,都片片碎裂开来,掉落在湿润的泥地上。
过了一会儿,红月消失,外面的天光泛起正常的鱼肚白,在暮春季节很常见的雨水再度光临,洞里的水面缓缓升高,再次淹没了浅滩,那些掉落的细小碎片也随着水流不知道漂去了哪里。
水面渐渐没过女孩的面颊,没过她的鼻孔,窒息的刺激让贝林格一激灵醒了过来,她本能地坐起,被呛得剧烈地咳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贝林格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这一个晚上只是被命运蹂躏的一晚,她叹了口气,手脚并用地向洞口爬去。
那只失去了控制的水蜘蛛还呆呆地趴在距离洞口不远的位置,鞍座已经被雨淋透了。贝林格觉得自己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除了头还是很痛之外,居然没有因为糟糕透顶的卫生环境引起破伤风什么的,实在是万幸。
她一边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着,一边狼狈地爬上水蜘蛛,并且谨慎地用衣带把腰牢牢地绑在鞍座上,然后向沼泽外面走去。
阿利亚公主在一张舒适的软床上醒来,她感受到胸口和肋下的疼痛,暗骂了一句,然后就看到站在窗口的那个人。
“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