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甚至都覆盖着厚重的帘子,空气里充满着草药和织物的气味,多少有些沉闷,一个带着点儿婴儿肥的小侍女坐在墙角的灯下,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手里的针线活掉在裙子上。
趴在角落里的雪月魔狼警惕地抬起头来。
珂珂兰认识这只畜生,它是康丝坦斯的宠物,名字叫萨利,是只公的。虽然有着气派的名字,这个品种却实际上是从普通雪狼里驯化出来的,个性乖顺的犬类,它雪月魔狼的称呼只是因为纯净的毛色和贵族们的虚荣罢了,失去了野性的它们大多数时候是女士们的宠物,被看重的品质是乖巧伶俐,以及好脾气。要不然沃伦也不会选择萨利作为礼物送给他吹弹可破的女儿。
连只哈士奇都算不上。珂珂兰不屑地一眼瞟过去。
魔狼萨利立刻颤抖着把脑袋伏在地毯上,橙黄色的灯光下,那块厚实的地毯竟然在萨利身下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珂珂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货居然吓尿了。
珂珂兰看到紧贴在康丝坦斯背上,那个灰白色的虚弱的鬼魂,它只靠最后一点怨念维持着罢了,在康丝坦斯昏倒一天之后,它甚至都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意识。那鬼魂一双手爪茫然地攀在康丝坦斯的肩颈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珂珂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拂过肩膀,那可怜的鬼魂就像烟雾一样顺着柔滑的床单飘落在地上,消散开去。呵呵,想要成为恶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否则翼魔村的死难者早就可以瞑目了。
珂珂兰感到有些口渴,正回忆着这具身体的主人平时以怎样的语气呼唤侍女,一阵疲惫袭来,珂珂兰感到头晕目眩,她再次倒在枕头上陷入了昏睡。
康丝坦斯在剧烈的头痛中恢复了意识,此时窗外已是傍晚的昏黄色。头部裂开般的痛楚让康丝坦斯忍不住叫出声来,全天候守在外面的医师特里尔立刻跑了进来。看着抱头蜷缩成一团的康丝坦斯,特里尔预感到了自己被公爵府扫地出门的下场。
特里尔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康丝坦斯的身体状况十分棘手,他祖父流传下来的医疗典籍上记载的方法似乎并不对症,他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羡慕帝都那些保留有医学天赋的亲戚们,那些人拥有着奇怪的直觉,总是能够迅速找出疾病的症结所在。特里尔决定今晚再次向公爵大人谏言,请帝都的名医过来诊治。
在康丝坦斯头痛稍微缓解的空当,特里尔再一次给她服用了昨天的剂量。
奇怪的是,康丝坦斯的症状在服药后奇迹般地缓解了,这个假象让特里尔打消了违逆公爵老爷的念头。药剂是有效的,只是康丝坦斯小姐因为曾经长年服用,身体对于这种药剂已经不敏感而已,只需要加大剂量就可以治好她。特里尔如是想道。
而此时在公爵城堡的书房里,管家斯坦利正面色紧张地回答公爵大人的质询。
“那么就是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对吗?”沃伦面色铁青,因为这次刺杀,身体一向虚弱的卡特琳娜也卧床不起,更让人揪心的是女儿的病情,这让近段时间以为生活走上正轨的沃伦几乎难以接受。
“已经打死两个舞女了,看来她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柴郡镇长一家已经在被押解来的路上,但是这家人世代效忠于公爵府,最近也没有出什么大的变故,照理说忠诚不是问题。”
“那么那个乐师呢?她是什么来头?”沃伦说
“乐师是一个牧羊人的女儿,父母死后就一直独居未婚,了解她的人不多,我们搜索她从前居住的山洞时,发现一个伪神的祭坛。”斯坦利觉得自己额头上的汗都糊在浓密的眉毛上了。
“偶然得到了一点点力量,就会试图反抗命运,人类的本性一贯如此!”沃伦这样说的时候完全不避讳他的管家是一位人族,这城堡里的侍女,仆役,卫兵几乎全是人族的事实。
管家觉得额头上的汗已经顺着络腮胡子滴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