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载舟!”
在何载舟跌落悬崖的瞬间,江渔终于竭尽全力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句呼喊在现实中也出了声,她被自己的声音唤醒,懵懵地睁开了眼。
“在呢,怎么了?一惊一乍吓我一跳。”何载舟从桌子前慢悠悠地转过身,原本还是戏谑的态度,直到看到江渔脸色发白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才感觉不太对劲。“你没事吧?做噩梦了?”
江渔来不及回答他,稍微清醒了点就急着交代:“白天要去的寺庙在山上,我们只走正常的路,不要去陡峭的地方,更不要靠近悬崖。”
何载舟更加确定江渔是做噩梦了。他走到江渔旁边坐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应她的话,“好,我记得了。”
“你不要敷衍我,我是说认真的。”
“我没有敷衍,我发誓,绝对不去走陡峭的路,更不会靠近悬崖。”
看着何载舟的神情是认真的,江渔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她长舒了口气,回答上何载舟刚刚的话。
“我是做噩梦了。”她说,“我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之前梦到循环的起点发生变化的时候,就也做过这个梦。我好像开始做预知梦了,我有点害怕。”
“可以做预知梦是好事呀,这不比我们用不熟练的占卜去推测事情更方便?”
江渔无力地摇摇头,没能去接他的话,只是问了句,“我睡了多久?”
“才半个小时,四舍五入相当于没睡。你脸色特别不好,缓一缓然后就赶紧继续睡吧。”
“你还不睡吗?”
“我也就准备睡了,刚刚我自己多看了几个问题,感觉对塔罗牌的一些解法更清晰了点——虽然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好像心里多少有数了。”
“你看了什么问题?”
“你就别操心了。”何载舟笑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江老师,要是把自己累垮了,什么新技能都没用了。”
江渔没有继续追问,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样子有点像那个广为流传的水獭表情包。
她重新躺下了,过了十分钟左右,何载舟关闭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也到他的床上躺下了。
“小渔?”何载舟轻声喊了江渔一声,“你睡着了吗?”
“还没有。”
“还在想那个梦?”
“嗯。”江渔顿了顿,“也不全是。”
“还有别的什么?”
“我说不清楚。”
“那我就不刨根问底了,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吧。”
黑暗之中的声音总会变得格外清晰,江渔能清楚地听出何载舟说完以后是坐起来了。她没有坐起来,也没有转身,依然是背对着他的方向。
“睡着了?”何载舟误解了她沉默的意思。
她忍不住笑了笑,“我还不至于一秒睡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听。”
“我想说的当然还是关于循环,但我刚刚顺着以前就有过的思路抽了抽牌,有了点不同的想法。我看的问题是,循环对我们而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牌面我已经拍下来了,今晚就不给你看了,之后我们再一起研究。”
“你这个问题会不会问得太大了点?你能解出来吗?”
“不太能,但是我至少能看出来牌面是正向的,也就是说我们以前就产生过的那个想法应该不是错的——循环对我们来说其实是机会,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保护。”
“是的,随着很多事情抽丝剥茧,我也越来越确定这一点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打破循环,而是借助循环的帮助,去完成某些事情,比如脱离周道德一家的掌控,比如帮助其他被借命的人一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江渔话音落后,房间内陷入了安静之中。她有点意外地翻了个身,往何载舟的方向看了看——虽然漆黑之下她并不能看到什么,“你要说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