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的人马不少，而东胜城也早已是人满为患，各路官员，百姓，还有来自塔纥的人，李孑的北军，全都臃肿的聚在一起，东胜城里的四海商会和阎魔堂早已撤离，程毅没有可供安身之地，只好暂时驻留城外。
他在胜州没有安顿，塔纥知道了，派人给他送去了帐篷和物资。
李孑则邀请他去大营留宿，他觉得还是城外舒坦自由，便与十六庵留在了城外。
入夜的时候，程毅人到城中参加宴饮，肖迪早先已接待了阿鬼努及拓跋于思。
程毅人到宴会场的时候，稍微有些晚了，他人一到场，便有李孑的护卫，请他过去李凩身侧就坐。
他前脚才刚踏出，宴会场上边，便有人唤住了他，是太后闻人敏敏也来了，身边还跟着肖柔与肖雅，太后这一开口，亲切的在上边呼唤了程毅的小字。
她说，“阿染，过来坐。”
闻人敏敏的声音不大，但落入所有人的耳中，程毅的小字少有人知道，闻人敏敏当着这么多的人一喊，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安静的宴会堂里，窸窸窣窣的，立即有了窃窃私语声。
程毅人站在原地，有些恼怒，也不知闻人敏敏从何处知道了他的小字，竟然叫的这般恶心，程毅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前还是该往后，索性对太后一拱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权当做应过，人走到了拓跋于思身边坐定。
这个意思很明确，他是鲜卑的人，理应坐在这儿。
拓跋于思见了，亲自伸手，给程毅上了一杯酒。
两人就着这一杯酒举杯，抬起眼来，此见阿鬼努亦坐在对面那头，向二人举起了杯子。
这是要与他们二人喝一杯。
程毅受了阿鬼努的十王之位，又是鲜卑的太宰，他们三人喝一杯倒也应了今日这场虚情假意的“搭救中原”的政治博弈，于是场面上，程毅三人相视一笑，眉来眼去的喝下了一轮，宴会场上就忽然安静了，安静的仿佛这拥挤的场地里，一个人也没有。
跟着，阿鬼努开了口，对程毅笑道，“我跟你阿嘎谈好了，以且末为界，互通友好。”
阿鬼努说的奚族语，会场里的塞北人自然也都听懂了，丞相方杰明就坐在皇帝肖迪身边，给他做起了即时翻译。
“但你不老实，叱云元超老将军人在且末，你也不告诉我，我本可以找你们一起喝一杯！”阿鬼努又说出这话，笑的人畜无害，程毅可知，拓跋于思已在且末，同阿鬼努过过招了。
“这事我也不知道，叱云夐怕是忘了告诉我吧！我回头问问他。”程毅矢口否认，鲜卑语，如今三国交流，场面上，阿鬼努用奚族语，程毅自认是鲜卑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队伍，自然要用鲜卑语。
“你没杀花郎子。”阿鬼努又开口，把话题转移到别处，不待程毅回答，接着道，“但你帮着南梁，把突厥三部全给灭了，沙钵略可未来总要跟我聊起你！我也许还要西去，往乌孙！”
乌孙是四海商会在西域的最后一站，也是突厥与奚之间，纷争了数十年的一座城池。
程毅一经阿鬼努提醒，知道自己还有小辫子在他手上，阿鬼努若真要跟他翻脸，不是没有拿捏他的地方。
于是程毅脑子一转，已想好了回答。
“待沙钵略可聊起我，也会说道阿嘎你慧眼识人，十王之中，尚还有一个我。”程毅说这话的时候，又换做了奚族语，这个意思很明确，是你拉我上的战船，我立了功，自然也有你的一份，我们两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可程毅不知道的是，其实阿鬼努根本不在乎他那些无聊的诡辩，阿鬼努更看重他脱口而出的那句“阿嘎”，阿鬼努等这一句“阿嘎”，已等了许久。
于是安静的宴会场里，阿鬼努忽然爽朗的笑出了声，跟着伸手，自顾拔出了那把他与程毅互为信物的羊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