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月知恩停止了踱步,目光如刀的盯着阿顺,“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应该对那女人言听计从?”
“属下绝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之前,您和贵妃娘娘不是一直-——同进退的嘛——您和贵妃娘娘联手把皇后拉下马来这件事——”
“夫人——虽说——算了,别的不提,可是现下,确实是背着向皇嗣投毒的罪名。这拿到了犯人,不直接缉拿归案,反而带回您的私宅,只怕贵妃娘娘到时候找来,咱们说不清楚。”
听到阿顺如此说,月知恩的脑海中,浮现出李杳杳当初被定罪时,那两眼空洞无神,脸色煞白,唇无血色,宛如没有灵魂的人偶娃娃的样子。
她一脸的惊恐的样子,真是——闭着眼都能看见。
“阿顺,你说的对。”月知恩脸上露出了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清澈笑容,清澈到阿顺都有些恍惚,仿佛眼前这个人不是那个动不动就下令大肆诛政敌三族的冷血权臣,而还是许多年年那个可以肆意开怀笑着的清朗少年。
“现在,不是和那女人产生分歧的时候。找回夫人,不要声张,偷偷带回来。”
“是。”
“还有,”月知恩继续吩咐“我之前说的,我要的人,都找好了?”
“是,都按照您的意思,找好了。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年岁身段与夫人相当——”
“很好,改日,把夫人接回来之后,从她们之中挑个最合适的,互换身份——”
“是。”
“互换身份之后,也尽量别让夫人出门,尽量少让人看见她。那样,也就不怕宫里的那位找来了。”
“之前的事情,你办的不错,去领赏吧。”
“谢主子。”阿顺不声不响的退出房间,小心的为月知恩带上了门。
月知恩从袖子中掏出一只金线编成的蝴蝶。
他若有所思的凝望着那蝴蝶,许久都没再动弹。
阿顺看见月知恩这样子,刚刚想劝他什么,可是刚刚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认命的闭上了嘴,还位月知恩带上了门。
___门“吱呀”一声关上。
月知恩凝重的望着那金线蝴蝶,将之珍重至极的按在自己的心口之处。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快要——喘不过气了。
呼吸渐渐被剥夺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李杳杳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快被晒干的鱼。
嘴巴,鼻子,统统都用上,拼命的汲取着空气。
但是,空气,还是越来越稀薄,眼前,也是越来越黑。
呼吸——
她要呼吸——
可是,面前,还有举着剑逼近自己的如锦——
就,这么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如锦的剑劈下来的时候,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如锦喷出一口鲜血——
啊!!!!!!!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李杳杳喘着粗气。
啊?!!喘着粗气?!!
原来,自己没死?!!
自己,还可以喘气?!!
她环视四周,周围,黑漆漆的,只有月华泻地。
看样子,还是半夜。
习习夜风吹拂而过。
吹得李杳杳浑身一激灵。
又是这个噩梦。
自己,再一次,做了这个噩梦。
她直愣愣的再次躺下去,黑夜之中茫然的睁着双眼,盯着自己头顶的帐子。
夜色正浓,最宜酣睡。
但是,浑身起着鸡皮疙瘩的她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重生回自己十六岁的日子,已经有十几天了。
上辈子,她就是十六岁出嫁,这时,就是她出嫁的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