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马艳和马文去上学了,马爸爸带着凌峰去拜祭马涛,在凌峰在医院昏迷期间,部队就通知了马家去办理了马涛的后事。
一个星期后马爸爸和马妈妈捧回了马涛的骨灰盒,马妈妈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根据当地习俗三天后将骨灰盒安葬在马家自留地向阳坡上。
当凌峰再次看到马涛时已经是阴阳两隔,矮矮的一堆黄土,人生有时就这么世事无常,生死有时就在一念间,然后就是尘归尘,土归土。
那一天他在山坡上整整坐了一天。也跟马涛唠了一天,一直到夕阳西下。
这天晚上凌峰又跟马家三个小孩讲了很多,都是有关C礁和马涛的事,也没管几个小孩是否听的懂,就是一直在说……
来到马家村的第三天,凌峰终于见到了马娟,那个马班长心中最爱的女孩。
让凌峰感到意外的是马娟怀孕了,挺着个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脸上都是母性的光泽。
“你就是凌峰?我知道你,涛哥的信里经常提起你!”马娟对凌峰的到来一点没感到意外,仿佛像见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小弟一样。
凌峰点了点头,向马娟问了一个好:“嫂子拿到马班长写给你的信啦?他每天都在写,写了一麻袋了还在写,你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凌峰看向马娟的略显沉重的身子,关心地问道:“嫂子,几个月了?”
马娟一脸平静的回答道:“八个多月了,老天待我们不薄,至少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孩子,我每天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应该快要来到这个世界了!”
凌峰心里清楚在这个思想还很封闭的村子里,还没成婚的马娟生下这个孩子得面对多大的压力。
“给他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凌峰继续问道。
“涛哥在信中就说了,如果是女儿就叫马文静,儿子就叫马海军,将来像他爸一样去当海军”
说完马娟一脸的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穿上帅气的军装守卫在祖国的海防线上。
马海军?凌峰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1998年出生,Y市人,他好像依稀记得前世2016年转业前接的一个新兵就是叫马海军,也是1998年出生,Y市人,不会这么巧吧?
“嫂子,我猜肯定是儿子,就叫马海军,将来也一定能当上海军,继承马班长未竟的事业!”凌峰一脸肯定的跟马娟说。
马娟也是非常肯定的点头。
凌峰走的时候将剩余的2万元钱给马娟留了下来,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马娟也没太跟凌峰客气,一是她确实需要这一笔钱,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二是她一直觉得凌峰就是她跟涛哥的小兄弟,跟自己兄弟她没必要客气。
两个人一个给的自然,一个收的也自然,都是为了即将出生的小海军。
凌峰这次西北之行的要做的都做完了,了确了心愿他就准备走了,不能给马爸爸他们添太多的麻烦。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凌峰坐着驴车离开了马家村,赶驴的还是那位大爷。
羊啦肚子手巾哟三道道蓝
咱们见了面面容易
哎呀拉话话难
一个在那山上哟
一个在那沟
咱们拉不上那话话
哎呀招一招呦手
瞭得见那村村哟……
大爷开始唱起了苍凉的信天游,山的那一头凌峰依然能清晰地看见马家一家五口在冲自己挥手,而更远的一道梁上,马娟也在轻轻地向凌峰挥手……
凌峰坐在驴车上冲马家村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车上的麦草杆上,沉沉的睡去,以后的凌峰再也不会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