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凉风吹寒蝉,鸣叫凄厉。
白希抬起手,伸手想要揉一揉肿胀的后脑勺,却惊讶的发现,手上戴着十分轻薄且古怪的手套。
以内力催动,并未有半点儿反应,显然只是一副普普通通,不知有何用处的手套。
随即眸光落在身上,一件儿光泽绚烂,下摆开衩,迈不开步伐的花布衣服,半长不短的紧紧贴在身上。下半身,什么都没穿,光着大腿。
白希脸红尴尬的伸手捂腿,身体顿时一歪,险些摔倒。
她又再次惊愕发现,自己光裸的脚上,穿着一双鞋跟很细的羊皮鞋,一走路就崴脚。头上还戴了一顶根本遮不住阳光,只有巴掌大的小帽子。
她这是......身处梦中,怎么穿着如此莫名其妙的装扮?
低着头的白希眼前一阵犯黑,脑中涌出很多画面,她似乎抓住了其中关键,但又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扶着树,大口喘气,在抬眸时,发现树后有一条大腿。
手背在身后,掌心钻出丝丝缕缕的雪白妖气,白希缓步绕树而行。
树后,一个男人的身体展露无疑。
他穿着也是十分古怪,衣服袖子很窄,上衣裁剪合身,没穿外袍,腰间系着一条光泽很漂亮的牛皮腰带,裤子露在外面。
白希吓得急忙捂住眼睛,但很快又将手放下。
男人的身上有一个奇怪血洞,正在往外冒血。伤口看上去不像是被剑气所伤,更像是被“一阳指”之类的指法所伤,有一股火药味儿飘散在空中,极淡,转瞬间就被风吹散。
而最为奇怪的是,男子身上穿着虽然陌生,但容貌似乎有些熟悉。
男子似被雷劈过,脸上一片黢黑,白希蹲下身,仔细辨认。
突然,躺在地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你……没事吧?”
吓了一跳的白希突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栖居一个狭小明亮,充满灵气地方。
似乎,像是某人的灵台。
灵台中央,生长着一朵雪白花苞,正是她的本体。
高傲挺立,散发如月银光的花苞,在白希眼中出现一重重幻影,化作无数影像。
“人妖殊途,你我缘尽于此!”
大红喜袍随着方为欢决绝的言语,飞落在地,犹如一滩鲜红血液,被尘土覆盖。
堂前竹马,旧院青梅。
说好的“恩爱两不疑”,最终十数年恩爱一宵尽,一笔,全勾。
冰冷尖锐的箭矢刺穿心脏,倒在血泊中的唐圆圆双眸中,烙印下方为欢没有回头的绝情背影。
心脏处的剧烈疼痛蔓延全身,一下子捂住胸口的白希跪在地上,头垂得越来越低,最终瘫倒在地。
凄凉、悲痛,还有不甘心,像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唐圆圆濒临死亡时的极致苦痛,像是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不停的将她淹没,将她的神魂冲淡。
白希感觉自己的神魂变轻了很多,功力也消散了不少,只余浓烈且沉重的情伤,像是峡谷大裂缝,留在她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悲痛感才在心头消尽,浑身无力的她,找回理智,面上已是一片冰凉。
她想起来了,自己被困在幻境之中,经历了一场幻境给她安排好的话本子情节,让她与唐府千金小姐唐圆圆同身同感,了解了一回情之滋味,体会了其中的甜蜜与苦痛。
如今,她应该是离开了幻阵。
可是,她怎么会又跑到别人的灵台之中?
这又是,幻阵搞的鬼吗?
雪白妖气在白希周身炸开,灵台没有产生一丁点儿的波动,但她被从灵台中弹了出来,占据了身体主权。
猛地从柔软的大床上弹起,正对床头的明亮大镜子中,映出白希的脸,但又不全然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