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场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下马之后,肖扬把马匹接过去,凌冽顺手牵住娘子的手。
庄晓寒甩了几下没甩脱,被他拉着加入人流里面去了。
风量寨和支形堂都有自己独立的摊位,有专门的人推销,并不需要做老板的亲自出面,他们只需招待一些大客户而已。
在庄晓寒没来的这点时间,他们已经签订了好几单的大生意了。
连向来不务正业的游少安都忙着招呼客人,倒显得庄晓寒游手好闲了。
庄晓寒在集市里乱窜,凌冽怕她被人撞着踩着,又怕她乱跑走散了,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反倒被她给扯得东倒西歪的。
庄晓寒仔细的查看了集市上交易的一些细节。
定戎人的皮货、风干的牛羊肉、各种药材;容国来的丝绸瓷器茶叶、云国来的煤炭,麻布,米面…不一而足,尽是些事关国计民生的东西。反倒对一般女子喜欢的漂亮衣服和首饰关注太少,凌冽想看看给她置办点,她却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了。
她甚至会挤到一推的男人堆里去看人家讨价还价,询问市场行情,也不嫌那些草原来的牛羊肉散发出的膻腥味和飞舞的苍蝇。
在一个大概是西域来的胡商的地摊旁边,庄晓寒发现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是几本日记还有一叠有些破碎的图纸。
“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她问那个蹲在那里的人,那人高鼻深目,灰色眼珠,一头黄毛,肤色偏白,一看就是外来的。
那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听不懂?”庄晓寒也蹲了下去翻了翻,这些日记不是用方块字写成的,倒像是拉丁字母!
她试探着用英语重复了一遍,那人的灰暗的眼里忽然放射出光彩来,不停的点头:“YES!YES!”
庄晓寒想这人还真的是跑的远,从欧洲跑到华夏,这一路可是经历千辛万苦了。
他们要么是来传教的,要么是来冒险的,要么是来经商的,反正不是来旅游的。
那人的语言里夹杂着很多她听不懂的单词,有时看她一脸茫然就来几句蹩脚的中文,说的急了就连比带划,庄晓寒也只能开动脑筋连猜带估,说的大概是这些日记和图纸的主人已经亡故,他本是个仆人,主人一死,他没了生活来源,只能卖掉这些旧主人的日记和图纸赚点路费回家乡去。
庄晓寒高价买下了那些日记和地图。
那人得了银子感激涕零的走了。
庄晓寒抱着几本日记和图纸宝贝一样的往回走。
“这些东西有什么作用?”凌冽看不懂那些蝌蚪文,跟天书一样的,不过娘子不是凡人,这些对她肯定不是问题。
“以后你就知道了。”
庄晓寒也无心逛市场了,让凌冽去给她买些纸墨笔砚,她要用。
凌冽带回来的除了她想要的之外,还有一些珍贵的皮毛和金银玉器首饰。
现在他可以做到在一个地方完全自主,手里还有大笔钱财,娘子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历经劫波再重逢,此时的娘子要月亮他绝对不给星星。
他想要好好的宠一宠自己的女人。
庄晓寒却一头就扎到那些日记里了。
这些日记记叙的大概是一个传教士从欧洲教廷来东方传教,他历尽艰辛来到定国,可是定国因为和云国边境有纷争,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打仗,根本就不让他们通过,所以他被滞留在了定国内。
但是这位传教士意志十分坚定,通不过就在定国境内传教,在他滞留的这段时间,他几乎走遍了定国的国土,了解到了许多的风土人情和地理知识,可惜他直到病死都没能等到定国朝廷的放行令。
这些都记叙在他的日记里,那些图纸则绘出了定国的大概地形。
不知道这定国的地方官府怎么就这么的昏庸迟钝,竟然都不知道有人在利用传教的名头暗搓搓的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