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梧手中直刀甫一出鞘,身后八骑也纷纷拔出马背之上绑着的长刀,刀身并非银白,但刀刃和刀尖处,却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马背之上,九人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营地,眼眸中倒映着冲天的火光,耳畔不断有厮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回响。
麾下健马,甩着马头,撅着蹄子,鼻腔间吐着白色的气柱,宛若湍流。
长梧目光一凝,英俊的面容之上,像是覆上了一层寒冰。
一声轻喝。
“杀!”
不含半点感情。
“驾!”
扯动缰绳,双腿在马腹之上用力一夹,吃痛的健马自然便会这自发的向前奔跑。
速度不断加快!
手中直刀甚至都不需要刻意挥舞,只要斜斜放着。
骏马奔过,湛蓝刀锋如弧线。
空中有血花溅射,颈上有红痕浮现。
·······
一炷香后,战斗结束!
负隅顽抗者皆死,伏地投降者苟活。
三百乡勇折损加上受伤的拢共有七八十人。
俘虏的流寇和流民加起来却有五百人。
很多流民,甚至贼寇,在长梧等人喝出那身伏地投降者免死的时候,就果断的丢掉了手里的兵器,听话的趴在地上。
长梧看着这五百多号人,却犯起了难。
这么多人,便是县衙的牢房也关不下啊!
不论关与不关,这么多人都不能置之不理,或者就地放了,免得去其他地方祸害百姓。
次日,明兰又给长梧出了个主意。
这伙被无处可去的叛军和流寇裹挟着只能四处游荡的‘流民’,途径宥阳的时候,叛军和流寇被剿灭。
知县不忍百姓流离,大发善心,先是命人将所有的流民登记造册,重新登记姓名,纳入宥阳治下。
然后组织号召县内大户分批收纳这些流民,统一安置,统一施粥,待翻年之后,便组织这些流民开地垦荒,县衙发放粮种农具,当然了,这些粮种起居自然也是县内的大户们捐献的。
腊月三十日上午。
大老太太出殡,葬入盛家祖坟之中。
大年初二,盛老太太婉拒了盛维让她们再在宥阳多留些时日的的邀请,直言如今地方有贼寇叛乱,高举反旗,朝中关于立储之事也始终未能有个决断。
只有盛紘和长梧两人在东京支撑,老太太放心不下,非要带着明兰回东京去。
盛维拗不过老太太,便也不再劝阻,立马命人收拾行囊,准备车马。
又去叫了长梧,带上二十个护卫,还有长梧带回去的是个轻骑,一路护送明兰和老太太回东京去。
明兰本想拒绝,毕竟她身边还有徐章的三十亲卫在,可想到来时在彭泽水域之上遭遇的那场贼祸,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初二那日,天降小雪,老太太和一身男装打扮的明兰坐上了马车,长梧背着长弓,悬着长刀,带着斗笠蓑衣,策马走在老太太和明兰的马车旁。
在盛维等人的目送之下,一行人离开了宥阳。
彼时虽只是小雪飘飘,然北风却越演越烈,雪势大有加大之意,而且自宥阳往东京,乃是一路北去。
正值冬日,越是往北,天气自然越发寒冷。
好在盛维和李氏都是周到的人,车马行礼箱笼之中,除了明兰和老太太南下时带来的物件衣裳之外,还多了许多防寒的东西。
手炉、裘衣、披风,大氅,上好的银丝木炭,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帖帖。
冬日虽冷,但一行人却人手一副手套,皆是以皮毛缝制,兔皮、猪皮、羊皮皆有,长梧手中的那双,却是狼皮。
也不知是因着天圣教的叛乱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一路之上,什么阿猫阿狗的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剪径劫道的强人也是屡见不鲜。
长梧手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