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真的很难说,这赵申奇,他到底是帮了别人,还是帮了自己。
他完全可以不理会,不管,不听,不做,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可他还是担着自己作保的责任,把每一个和王家有账目往来的欠条,都收到了手里。
似乎是在表达,他赵申奇做生意是有诚信的,说话是算数的。
可随之而来的,是赵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没办法,他的资金出现了大问题。
在很多人眼中,可能赵晨都已经死了,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一点消息都没有,谁能想到,赵晨还会返回西安府。
而且看着赵晨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虽然只是一个小疙瘩,只有指甲盖大小,不足一两银子。
“赵伯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要不然,您等我晚上,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思虑片刻,谁出门能带几十两银子在身上,五十两银子就是后世的五斤重,虽然在这个时代,十六两一斤,那也有三斤了。
带在身上不方便不说,还容易被劫匪盯上。
可不是谁都如同徐妙锦那么憨。
赵申奇愣了愣,他是真没想到,面前这个王家小子,竟然真的能抠出来八钱银子。
可虽然赵晨还钱了,但他好不容易抓到了人,怎么可能让赵晨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不成,万一你跑了,那我去哪里找人去,不成,你现在就回家去拿,或者让你身边的这两个,去你家中拿。”
赵申奇虽然憨了些,但又不是傻子,他已经被赵晨给诓了一次,虽说赵晨也不是有意的。
可确实给赵申奇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那不成,我住的地方,他们进不去,这样吧,我看赵伯伯也不忙,不如陪我一起吧,等我做完了事,回去给赵伯父取钱。”
细细思量,别说福伯和陈琦真的进不去馆驿,就是他们能进去,赵晨也不会让他们去的。
太危险了那里。
而且,赵申奇的憨憨的属性,是他之前没有发现的,骤然一看,这老家伙,似乎变得亲切了些,不再像第一次的刻板印象,只想侵吞王家的产业。
“这样也成,我今天就不信,你敢不还钱,你要是敢不还钱,我立马就抓你去见官。”
赵申奇咬了咬牙,他根本不指望能从赵晨的身上抠出来多少钱,只是想要让自己的付出,找一个宣泄口罢了。
“赵伯父,我现在要去城北,走吧。”
只见赵申奇翻了翻白眼道;“你不会是去应征吧,那里虽然给的工钱不低,但想要还我的债务,怕是你干一辈子也还不起!”
赵申奇说的倒也不差,一天几个铜板,一个月几百个铜板,一年才几千个铜板。
他这欠条上,可是写着四十万铜板呢,这么算的话,即便赵晨一天到晚不吃不喝,所有的钱都攒着还钱,即便赵申奇不要利息。
那也要干四十年,才能还清这笔巨额债务。
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只是面对赵申奇的讥讽,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含笑道:“算是吧。”
......
城北。
自从林知府将告示张贴出去后,整个县城的风向突然变了,如今虽然已经临近春耕时节,可赵晨给出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至少对他们这些民众而言,这个工钱,让他们趋之若鹜。
谁不想多赚些钱,满身都是铜臭味道才好呢。
而这里临近军营,又因为是大规模招工现场,为了防止出现恶性事件,陆仲亨连夜带着两千多将士,分列两旁,对招工现场进行了严格布控防守。
不给任何搞事的机会。
虽说来这里应征的人,络绎不绝,人山人海,前前后后有万余人,而维持秩序的军队只有三个千户所,不足两千五百人。
可这两千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