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眉心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
知道她家密码的,只有杜禾和孙相柳。
然杜禾这两天忙着给她打探徐家的消息,几乎可以说是脚不沾地。
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开门的是孙相柳。
这不完蛋了……
偷偷瞥了眼顾南川,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神情疑惑又透着那么点危险,紧绷的脸上写满了“如果来的人是孙相柳他就完蛋了”。
但愿不是!
徐颂在心中祈祷,她宁可此时来的是盗窃的小贼,也不愿看到孙相柳那张脸。
然而,事与愿违。
门被完全推开,一声感情饱满、拐了十八个弯的呼唤,非常之清晰、准确、无误地传进了餐桌前的两人的耳朵里:“老大~”
咔嚓——
顾南川把筷子掰断了。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徐颂:“……”筷子得多冤啊。
“老大,我的拖鞋呢?”孙相柳关上门,打开鞋柜准备换鞋,却发现他的拖鞋不见了。
不仅如此——
“我的那些球鞋,板鞋,运动鞋,皮鞋怎么也不见了!”
不顾脚上还穿着鞋,他就慌慌张张飞奔进来:“老大,你家是不是遭贼——顾南川!!!”
高挑清瘦的男人闯入孙相柳的视线,他音量突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
哦豁,完蛋。
徐颂默默地捂上了耳朵,事实证明她这么做无比正确且有先见之明。
“你怎么在这!!!”孙相柳冲到顾南川面前,又是一道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个傻.逼。
顾南川把断掉的筷子拍在桌子上,抬手揉了揉耳朵,刀子一般的眼神刺向孙相柳,语气不善:“你能别叫唤吗?”
后者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不服不忿:“我就叫唤了,怎么地,你打死我呀!”
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
卧槽,这狗东西骂我是狗!
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味:“你骂谁是狗呢!”
顾南川:“……”他可没这个意思,不要随随便便什么锅都往他身上摔好吗?
做人要讲道理,他说的时候真的没想这么多。
你脑补这么多怪我咯?
真就“我骂我自己”呗。
但人家已经为自己铺好台阶了,不顺着下有点不合适。他耸了耸肩:“骂你咯,不然我能骂谁?”
语气里全都是“你好没有自知之明”的嫌弃。
孙相柳:“……”
好想把这狗东西打的满地找牙!
但他也只能想想,那些年被顾南川拳头支配的印象太过深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他也是为了老大着想,万一他俩打起来了,老大夹在中间太难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绝不是因为他怂。
捏了捏拳头,忍下心里那口气,孙相柳把目光移到徐颂身上。
“老大,”敌人过于强大,要学会适当转移话题,“你把我鞋都放哪去了?”
在孙相柳看来,一定是徐颂出于某种原因把他的鞋从鞋柜里拿出来了。
比如,不想被旁边的这个狗东西误会。
越想越觉得可能,也越想越气。
老大竟然因为这个狗东西把他的鞋全都拿出去了!
殊不知,他只猜对了一半——鞋是因为顾南川没的,而且对他的鞋下手的也是顾南川。
“啊,”徐颂扒了口饭,佯装冥思苦想,“让我想想。”
“好像是被我拿去——”洗了。
“扔了。”轻飘飘的两个字打断了徐颂掩饰真相的瞎说八道。
说这话的顾南川一脸淡定,还有一股子“你的鞋不应该在这里”的理所当然。
徐颂:“……”哇哦,真就不嫌事